但只亢奮了一會兒,她爬上床,沒有能看小孩的老師啊,她自己是絕對不行的,壓根沒有那份耐心。
在腦子盤算了一遍,宋大花排除,虎妮更不行,太虎了,想來想去,她居然覺得,也就徐禎最合適。
徐禎半夢半醒間,他聽見姜青禾說:「要是真能辦個幼兒園,你去當幼兒園老師吧。」
「??」徐禎差點被嚇醒,翻身攬過她,摸摸額頭,也沒發燒啊,輕輕拍拍她的背,「睡吧,別想那不可能的事了。」
姜青禾拍了他一下,拉起被子閉上眼,承認自己瘋了,淨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第二日一早,蔓蔓跟著爹娘下地,她又不幹活。戴著小草帽,左邊背著她的水壺,右邊掛著黃色小包,包里鼓鼓囊囊的,塞了啥姜青禾也不知道,徐禎給裝的。
哼著亂七八糟的詞,手裡握著木質小鐵鍬,到了地里就坐在小馬紮上,吭哧吭哧奮力刨土,時不時伸腳踩踩梆硬的土塊。
挖到一條蚯蚓就哈哈笑,但她也不敢上手碰,只敢蹲在旁邊瞧。挖的出了汗,她會自己從包包里掏出疊好的白布巾子擦臉,然後笨拙地在馬紮上疊好。
擰開水壺的蓋子喝一口水,倒一點在自己髒兮兮的手上,甩一甩,伸手從包里掏出個用麻紙裹好的東西。
坐在小馬紮上打開,露出裡頭半塊焦黃色的火燒,那是四婆昨天去鎮上的時候,買了給她的。
皮在鏊子上烤的干,軟黃米做的又帶著點黏勁,蔓蔓一大口咬下去,棗泥就綻開在她的嘴裡,甜得她嘴裡還沒咽下,又咬了一口。
覺得干就喝口水,她戴著草帽,坐在小馬紮上,吃著跟大人手掌差不多大的火燒。這時的日頭很好,田裡有風,遠處的山林里有鳥叫,時不時有蟲鳴。
蔓蔓覺得下地真好玩,有吃有喝還有蟲子玩。
如果不看她爹娘的話,確實在田裡很愜意。
一到姜青禾夫妻倆身上,一個牽著馬騾子在犁地,一個在砸土地,乾的衣裳都濕透了,臉上紅得跟熟透的櫻桃一樣,滿臉掛著汗。
下地做活就沒有輕鬆的。
偶爾姜青禾歇了去喝口水,蔓蔓還給她遞火燒,塞在她嘴邊,太乾巴了點,吃一口得喝一半的水。
下地實在累了,姜青禾還走了不少路去折了幾根柳條子,教蔓蔓和徐禎吹柳笛,這裡管吹柳笛叫吹咪咪,姜青禾說不出口。
她慢慢且控制力度的擰松柳條,將皮和芯分開。得到一段完整的柳皮,沒有破損,切下來短短的一小截。
然後放在嘴邊吹,吹出了長而尖銳的哨聲,蔓蔓覺得好玩極了,她喊:「我也要玩。」
拿到手憋了一大口氣,吹出了很長的哨音,很吵很鬧,卻也叫這寂靜的田裡添了幾分熱鬧。她高興地沿著田道邊,一聲短一聲長吹個沒完。
之後兩人去犁地,蔓蔓一會兒吹柳笛,一會兒找螞蟻,半點不覺得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