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換了門和窗,如今真是大變樣了,桌子也請了徐禎做成好幾張圓桌,大夥可以圍著說話,站台加高,更叫人看得清楚。
所以如今晚上閒暇,婦人都會來這裡,拿了羊毛線,又或是柳條還是燈芯草或麥稈,要麼用撥吊轉羊毛線,要麼是拿了柳條開始編。
正是這地讓大夥都聚在一起,編東西時也能相互多瞅一眼,你學學我咋編的,我再從你這上頭改一改。
等有些編筐一出來,擺在一起,自然發現花色比前頭竟要好看不少。
有轉羊毛線的婦人瞅著那小巧細密的編筐說:「要是擱市集上看到,俺能多瞅幾眼,說不定真的會買哩。」
「這色你都想買了,染了色編的那你不得上手搶,」棗花嬸笑話她。
可她的話讓大夥都陷入了幻想,草真染了紅,那編出來得多好看。
她們一時無比期待染坊能染出色來。
可這頭進行得不算順利,玉米皮和高粱皮毫無疑問是最好上色的,可眼下壓根沒到採收的時候。
蘆葦杆厚重皮光滑,染色並不好染,哪怕反覆在染料里浸煮,都很難吸色,染出稍微艷一點的紅。
至於麥稈,浸水後上鍋反覆煮,倒是能染色。但顏色不好,得多次染,明礬上去固色。
麥稈的莖杆太小,壓扁編出來也小巧,所以後頭姜青禾想要寬杆,先在麥稈上劃一刀,找了那種小鐵爐,倒了熱水進去,控制熱度燙平整,再染色就能很快兩面上色。
但得一一記著放了多少水和紅花餅染出來的,不然到後頭會發現,每一批的都不一樣。
姜青禾跟苗阿婆忙活到很晚,出門時月亮都爬上了坡,她們兩人走在被風吹的搖晃的月兒地上。
快到家時苗阿婆拉著姜青禾的手說:「好好休息,別累著自個兒。」
「沒了你,誰還領著大夥一起走啊。」
姜青禾感受著她溫柔粗糙卻有力的手,輕輕嗯了一聲,她不會的。
從後院回了家,只有木工房的那扇窗還亮著燈,時不時傳來鏟木頭的聲音,徐禎在做鋪子要用的柜子,連夜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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