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活只有一晚的戲,一夜過去照樣得上工得幹活。
雞叫第一聲,老陳頭家裡的窗戶已經透出點點燈光,石磨吱吱呀呀轉動,燒灶的,推磨的全都忙了起來。
他旁邊人家的灶台也燒了起來,呼呼炒著大麥,另有口鍋熬上了酸梅湯。
趕車的老把式幾個聚在一起抽了旱菸,身上熱乎勁起來。拍醒牲畜餵了草料,牽著走一圈,瞅瞅腳掌磨得厲不厲害,要不要新釘個鐵掌。
趙大娘則清點籃子裡的菜蔬,宋大花小心翼翼往車上搬碗筷,還得再數一遍要帶的東西帶齊全了沒。
小魚則跟著周先生又打了幾遍帳,拿了冊子,又帶了筆和墨拴在身上,吃了一碗趙觀梅煮的糖水雞蛋才出門。
而王大順則被一把薅起來,半睡半醒地跟王老爹走到山腳下去練嗩吶了,正碰見幾個結伴進山撿柴的老漢。
這邊虎妮餵完豬崽,和苗阿婆有說有笑往染坊走去,今兒個也得染紅嘞。
至於姜青禾,徐禎醒了送她出門,自個兒回頭打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她乘著羊福的羊皮筏子,黑蛋兩隻手摟著筐,一眼不眨地等著到鎮上去買菜。
當鳥叫衝破山野的寂靜,天邊有了光亮,而這片地上的人們,早已奔波繁忙。
他們不知疲倦,他們為著養家餬口。
等姜青禾買完菜回來,五六輛車已經全都準備好,放了碗筷的籮筐緊緊纏繞在車座兩邊,宋大花坐在上頭守著,務必不叫它碰碎一點。
其餘人全都站在車旁邊,還有昨兒留著唱戲的那幫人,今兒個也被哄了去,添點喜氣。
今天也往下灣村那裡去,來過一次便也不生怯,問了路叫人帶著。
加上戲班子一群人沿著下灣村的橋頭,一路敲敲打打,師婆進了那害病兩老口的屋子,直叫窗子都開了,透點氣進來,跳了幾段念念有詞,又燒了符紙。
戲班子也唱了幾段,鬧了那麼一場,又請大伙吃了一頓宴。
不知真神還是假神,半下午時那老太太便能起身了,說要喝粥,喜得那家人要給師婆磕頭。
師婆只說:「甭給俺磕頭,給她和老頭熬一碗碎飯吧,別給吃長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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