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拿刀切,擠出來用大蒜粉和其他藥粉,大多數羊能熬過去,不過吉日木圖和芒來家的好幾頭就沒了,他家聽了別人說用白灰好,」巴圖爾撓撓他的鬍子,神情間很是憂愁。
姜青禾聽得腦袋一突一突,白灰就是石灰,熟石灰倒還好,生石灰不僅要燒蹄子,而且強鹼對眼睛和皮膚等都會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傷,十足危險。
她揉著額頭,長呼一口氣保持冷靜,聽著羊把式交代,「這破羊圈不能住了,哪有怕羊熱往裡頭澆水的,簡直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法子。」
「里頭的草料都給燒了,還沒爛蹄子的給分開住,這玩意在牛羊間跟人的疫病一樣的,會把圈在一起的羊給染上。」
羊把式無奈嘆氣,腐蹄病一般在南方多雨時羊群患上得多,本地還不算太常見,眼下倒是被他碰上了。
處理好這家,下一個去的是蒙克家,蒙克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家養得羊不算少,估摸著有二十來頭。
還沒進去,剛走到門外邊,羊把式就高聲喊了起來,「羔羊啃土都不曉得管,養個屁的羊,把你自個兒收拾收拾關進去當頭羊算了。」
面對著蒙克一家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神,姜青禾仰頭望天,她不想翻譯。
羊把式接著抱怨,「餵骨粉、餵蛋殼碎餵鹽阿,羊都啃土舔毛了,團在肚子痛得打滾,等死了就曉得心疼了!」
走了五六個羊圈,羊把式罵天的話逐漸變多,人也變得暴躁,而姜青禾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呆滯再到沉默。
也就是此時,她才徹底明白牧民的養羊水平。
牧民養羊,說精細也精細,他們會每天清理羊圈裡的殘草和糞便。哪怕是在冬日,上凍時也會一點點處理,山羊愛乾淨,難聞的氣味會讓它們不吃食並且躁動不安。
雖然今年他們沒有頻繁轉場,但前幾十年他們會從冬牧場轉到避風向陽、水草豐美的春牧場。做好春季接羔保羔,每日夜裡守著母羊,數到七日舔一次鹼土,會把乳羔和能吃草的幼羔分開飼養等等。
夏天抓夏膘,帶著羊群到賀旗山脈背陰處吃草,驅趕蠓子和各種飛蟲,秋上油膘,凌晨趕羊出去夜裡回來,給羊吃野韭菜、沙蔥,剪秋毛等,一年四季有序輪轉。
可說粗放也是真的,漢人養羊講究每天都要數一遍,諺語說:一天數一遍,丟了在眼前;三天數一遍,丟了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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