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羊把式他這個人說話直了點,可本事是有的,你們也瞧到了。所以我會請他將好羊和病羊徹底分開來,病羊圈在羊圈裡醫病,好羊趁著這段日子好好上膘,到時候賣給羊客。」
「巴圖爾,」姜青禾喊他。
巴圖爾立即站起來,撓撓自己汗津津的臉,「咋了?」
「我肯定不可能天天在這的,你到時候跟著給羊把式做通譯,每一頭羊啥病多問問,咋治也給問問,」姜青禾交代地很快。
她聲音稍微柔和了點,「琪琪格,你明天可以把羊把式說的話,怎麼治病的給記下來嗎?」
琪琪格倏地挺直脊背,抬起頭來,咬著嘴巴點點頭。其實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呢,可是等了又等,也沒有等來姜青禾叫她一起去記帳。
在她心裡的火焰即將熄滅前,突然來了火種,她暗暗捏著自己的手心,發誓肯定把羊把式的每一句都給記下來。
活暫時給安排到位了,姜青禾還著重說了要讓羊吃回頭草,以及給羊數數的問題,她今天沒時間,不能挨個數一遍他們的羊群。
全都說完後,牧民起身往外走,開始侷促地聽姜青禾轉述羊把式的話,他們自認為自己很會養羊,但羊把式也自認為沒有比他會養羊,他南邊去過,最常去的是東北。
比起這裡來,那邊有著數不清的湖泊,溪水從草原兩邊穿過,牧草青青,品種數不勝數。
東北那的牧民養羊,伺候得精細,養得又肥又壯,羊生病得少,綿羊的毛又潤又細滑,產毛能有五六斤,都是上等羊毛。
可眼瞅這裡的,肥壯的羊也有不少,那毛髮算不上好,有些枯黃暗沉,而且雖然大病不多,可羊身上的小病卻不少。
羊把式摸著姜青禾私底下塞給他的半兩銀子,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終於收了那一副跳腳罵人的架勢,好好跟大夥說道說道。
可讓羊把式坐著一點點拆開跟大夥說,他辦不到,只有拉了羊來指著那問題才說:「你們歇家要俺給瞅瞅,除了羊身上的病外,哪些羊羔長得不錯,羊客挑不出錯的,單獨先給養起來。」
「諾,就母羔羊想要做種羊,得看它能不能生,」羊把式拉了一頭母羔羊來,指著下身說,「你們指定都曉得,能生的這裡細長,但這種圓而緊的,早點處理吧,就算養到兩三年,也是沒法產羔的。」
「而且你們瞅,這頭的□□小,做不了種羊的,俺要是羊客,這些問題多的羊看都懶得看,更甭說要了。」
羊客來這裡只會採買羔羊做種羊,並不買成年的羊,尤其母羊長到第六年,就不能再產羔,而且母羊肉並不好吃,公羊肉騷得很。
所以今年這批的羔羊得先挑出來,公羊要額寬,身子要長個子高,背寬腰得平直,性發育完好,毛量多,活潑好動等。
母羊則體大,□□良好,進食量大,性情溫順,剔除短時間內長膘長得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