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把式說得很仔細,姜青禾都不用琢磨,就知道要是養得好,這行當有得做,銷路不愁。
可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問,「牲畜行賣小尾寒羊的羔羊不,要多少錢一頭啊?」
羊把式用近乎憐憫地語氣說:「最最便宜也得五百個錢一頭了。」
姜青禾一算,草場看似有七十三戶,但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只是一家好些兒子分出來住的,哪怕只有一個人,都算作一戶,其實最多只有三十來戶人家。
就算按三十戶,最便宜一頭五百錢,都得十五兩了。
「害,到時候賺到錢了肯定養上,倒是買草籽的話,阿公你幫著給我掌掌眼阿,」姜青禾說,關於這件事,她沒錢啊,就算急也沒有用。
這時巴圖爾小跑出來喊兩人進去吃飯,先給上了酸奶,一盤炒米、幾塊奶豆腐,一碗加了奶皮子和酥油的咸奶茶,以及一疊風乾肉。
羊肉眼下沒法殺,天太熱了,沒時間做,很快會壞掉,只能等羊把式將全部羊看完,正好能趕上姜青禾的蒙古包祝祭,到時候殺幾隻來吃。
喝了冷冰冰的咸奶茶後,姜青禾啃著奶干,她說:「你們多餘的這些奶干、奶酪、奶渣賣不?」
她老早就想問了,要是賣得話,她還能放在另一間鋪子裡賣點,但是估摸著她們不會賣。
巴圖爾的妻子呼春轉過來看她,笑著搖搖頭,「不賣的,靠著這個,得在冬窩子裡熬一冬天呢。」
姜青禾嘆息,她真的想賺錢想瘋了,居然打起人家過冬糧的準備。
不過說不定,等以後糧食多了起來,奶製品和羊奶真的會有剩餘的那天。
吃了飯後,各家開始陸陸續續牽著各家養了一年差不多的羊過來,都是煽了的,而且這時候的羊肉質雖然沒有羊羔那麼嫩,可緊實。
他們撫摸著羊的皮毛,知道再捨不得也沒法子,羊把式吃了一整塊奶皮子,吃得太飽了,乾脆幫忙在邊上看了會兒,指導琪琪格寫。
幾十頭收入羊圈,像是養羊特別少的幾戶人家,按兩戶人家一頭羊,阿拉格巴日長老從他的羊圈撥了五頭出來,再讓這些人來幫忙打草餵羊。
隔日天黑沉沉的,草原上有幾束火光在移動,這時還有螞蚱和蟈蟈的蟲鳴,幾個牧民拉著兩頭羊去往清水河。
到河岸邊也早早有幾團火把照應,巴圖爾卸下木凳,徐禎給他搭了把手,兩人相互撞了下,寒暄幾句。
管著外出掌勺的趙大娘摸了把羊,她趕緊叫她男人,「把盆給放上,先接羊血阿,兩頭羊的羊血接好,大春你們兩個先搬過去煮熟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