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叔瞪他們這群沒正形的,然後對徐禎說:「包袱放哪?俺們得把東西給放了先,青禾還托俺們捎了點東西給你,怕你在這吃不好睡不好的。」
「俺瞧過了,你小子好福氣阿,嫂子給你帶了麻福糕,剛收的蓖麻子磨的,香得人都走不到道,」最小的六子說,不時吸溜下口水。
大山搶著插嘴道:「還有那蒸餃兒,羊肉餡的,俺可替你看得好好的,半個沒嘗。」
「別提了,一大袋吃食,俺沒嘗阿,就瞟了眼,啥能放的蒸餅、油餅子、油條子,還有酸菜絲、芥菜疙瘩,那老些了,生怕你餓著是不。」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徐禎半句也插不上,終於等他們說夠了,能輪得上他說話,他只問了最關心的,「地里開割了沒?我家收了不?」
這些吃食阿,他聽了也跟吃到嘴裡一般,熱騰騰在心裡,可他急著要問地里的農活,不是怕耽誤秋收,而是想知道,有沒有人幫著一起收。
「還沒呢,時令沒到,收了怕壞收成。」
徐禎小小的失望,接過那一大袋的包裹,不敢想這裡頭全是吃食,甚至連信上只說,麻福糕是四婆做給他吃的,油餅虎妮炸的,一大包油條子(麻花)是宋大花從席面上拿的,緊著他吃些…
讓他吃點帶油水的,不要貪活干。
他將信封收進懷裡,東西拎在手上,帶著大夥一起進了工房。
裡面正在鋸木頭的人聽著吵鬧的動靜,正想罵一句,結果瞅見徐禎進來,下意識帶上了笑,「徐哥,這是你老鄉啊,你老鄉就是俺老鄉,哎呀各位哥,你們先坐著歇會兒,俺去給你們搬幾個木樁子。」
他說完趕緊跑遠了,其他一些人也停下手里的活,客氣地上來寒暄。問三德叔他們渴不渴,要喝點水不,累不累,餓了不,灶房眼下正燒著東西嘞,有熱心腸的還分了乾糧給他們。
鬧得原先揣測工房做活的人鼻孔朝天的六子,都不好意思低下頭,事後跟徐禎說:「哥,這裡做活的人可真好啊,待人咋這殷勤。」
徐禎笑笑,那是如今他在工房混出了點名堂啊。
早前他在這,說啥見解也沒人聽,當面嗆他,說他歲數小別想著壓過老把式,說他是「嘴上說的把式好,車子淨往崖彎里跑。」
意思罵他,只有這張嘴說得好聽,壓根沒啥真本事,虛得跟個紙糊簍子似的,一捅就破。
好些人都藏著壞水,巴不得讓他趕緊捲鋪蓋滾蛋,一個小把式做啥來了幾日,就升了頭,領著大夥組裝織布機,沒人肯服。
徐禎真的太年輕了,在這一眾普遍四五十歲和頭髮斑白的老人里,他就像是冬天鎮上暖房裡栽出來的蔥秧子那樣稀罕。
但是並非人人愛吃蔥,有的更看不慣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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