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童學辦起至今,她刻意忽略掉的,背著柴火在童學旁張望的孩子,吃了晚飯才能玩一會兒鞦韆,卻歡呼大笑的孩子,以及那些從童學路過艷羨的目光。
其實她也沒有忘記過的。
如果她更有錢的話,一定要童學減免費用,收取更少的口糧。
土長嘴裡全是酒氣,她打著哈欠,「你也喝醉了。」
在姜青禾以為土長要說她講胡話時,土長卻說:「咋不會呢,等俺們叫他們爹娘有了錢,都送娃上學,各個去考科舉。」
「這會呢,就啥也甭想了,各回各家,你去找徐禎,叫他送你回去,洗洗睡吧。」
姜青禾還是蹲在那,老實應道:「噢。」
其實她腿麻了,走路也走不動道了,只能等徐禎來接她。
趴在徐禎背上的時候她說:「你明天跟我說聲,我上次去看你前,答應蔓蔓說要在童學放牛皮燈影子的。」
「我想請灣里的孩子一起看。」
「徐禎,你說好不?」
徐禎穩穩地背著她,雖然不知道她突如其來的想法,但還是很爽快地應下:「好啊,都一起看。」
第二天徐禎就湊到還沒睡醒的姜青禾面前,給她梳頭髮時問,「你還記得你昨天說了啥不?」
姜青禾腦子疼得很,她抓了把頭髮,抹著臉呆呆地回:「我說了啥?我發酒瘋了?」
「你說請影子匠來灣里,給所有孩子放牛皮燈影子。」
「這事阿,害,」姜青禾鬆了松肩膀,「前段時間就琢磨了,一直忙著,都給忙忘了。昨天吃了一頓酒倒是想起來了。」
「等會兒去,下午回,晚上正好放,白天也能放燈影子,那叫啥?熱影子戲是吧。」
姜青禾這會兒腦子倒是清醒了點,也不管這會兒年不年,節不節的,她就要請孩子看一場燈影子戲。
至於為啥?
再過幾天到臘月時,大家忙著過年,童學也要放假了,到時候裡面鞦韆架以及其他種種,全都得裹上草蓆,蓋上板,封閉起來以免被凍壞。
所以她才打算,在童學放假前,這一年結束前,放幾場熱熱鬧鬧的影子戲,在愉快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