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外頭給豬澆滾水退毛的大人笑得不行,「你們都聽聽,都臘月二十二了,還念著臘八嘞。」
「尕娃莫唱了,給你們煮豬血吃,也油辣辣的。」
旁邊一群漢子淌著水用刀刮豬毛,好幾個人婦人在外頭搭鍋,煮起了豬血,今兒個殺豬的還有土長,她把豬血和腸子給留下了。
凝固的豬血用刀劃拉成塊,倒進滾水裡慢煮,一定得小火煨熟才嫩滑,大火煮的全是蜂窩眼子。
等豬血煮熟後,棗花嬸把油膩膩的手擱圍布上抹了抹,叫各家去拿碗,這鍋豬血先給小娃吃。
蔓蔓也領到了一大碗,徐禎替她捧著冒著熱氣的豬血,她又蹦又跳,笑得兩頰鼓鼓。
姜青禾幫她拌了拌醬和一點點辣子,蔓蔓咬了一口,她呼呼吹氣,豬血太嫩了,她牙齒一磕到就裂開了。
「好吃,」蔓蔓又吃了一口,有點被辣到,她舔著嘴唇問,「咱們家啥時候吃肉肉啊?」
徐禎餵了姜青禾一口,轉過頭看著又忙著殺下一家的豬屠家,不確定地說:「明天吧。」
誰叫豬屠家實在忙得很,他這麼多年就沒有這麼忙過,哪個村子一天要殺二十來頭豬的,他最多也就殺過一天十頭。
在自個灣里倒是從天不亮宰到夜摸黑,渾身上下滿是豬臊氣,豬屠家夢裡都在殺豬。
殺年豬沒那麼快能安排上,但是殺豬菜一家三口早早吃上了。
焐的豬灌腸,腸子洗的很乾淨,裡面是蕎面和豬血混起來煮的,不放鹽,只放了一大勺辣子。
姜青禾夾起紅褐色近乎發黑的圓片,沾點油汪汪的辣子,沒有想像的那麼面,很筋道,尤其聽著大夥呼呼哈氣的聲音,又往裡頭猛夾的架勢,只覺得香死個人。
還吃了一大盆豬肉燴酸菜,八眉豬雖然長得磕磣,黑黝黝的,但是它的肉是姜青禾吃過最香的。
那種本土飼養豬的肉香,肉片嫩的都不需要放紅薯面,半點不柴,細嫩彈牙,而且搭配著酸菜,又混著粉條子和豆腐塊。
一碗下去吃的人渾身暖和,連帶著那黃米飯都覺得不磣得慌了。
往年灣里沒養豬,過年也冷冷清清的,只過年邊上去鎮上割一點肉來,熬點豬油,煸剩下的豬油渣分分,也算沾點葷腥。
宰羊的不多見,倒是殺雞殺鴨熬湯的多些,像是今年殺年豬的,熱鬧咋都瞧不完,實屬幾十年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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