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細琢磨了下,走過來拉了把木凳坐到姜青禾旁邊,土長伸出自己的手搭在火苗上,她想了想說:「以後也別叫俺土長了,聽著生分,你叫俺金鳳吧,俺大名叫這個。」
陳金鳳,姜青禾默默念了念,她來春山灣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知道土長的大名。
要知道在這裡,大夥並不會直呼土長的名諱,上了年紀的長輩也不會擺譜要叫她啥丫頭,都是稱的土長。
土長見姜青禾愣住了,她用胳膊杵了杵,「咋呆了,這名字不錯吧,俺爹那會兒說俺是這個山窪子裡的金鳳凰,啥鳳凰俺沒見過,只見過那長著翠色尾羽的呱啦雞,得虧俺爹沒給俺取名叫金雞。」
不然她更說不出口了。
姜青禾笑,打趣她,「不應該叫花丫嗎?」
土長收起笑,揮了揮拳頭,「別叫俺小名,信不信俺捶你。」
「捶吧,捶死我了,你連個搭夥的人都沒了 ,」姜青禾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土長長呼一口氣,最後她站起來,走出去說:「你給俺等著。」
最後姜青禾等來了一幫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這群人無疑是在灣里很有威望的老一輩。
比如說在前十來年打過土匪的陳老爺子,又或者是養出了灣里唯一一個秀才的陳三奶奶。
姜青禾原本還烤著火,她連忙站起身來相迎,陳三奶奶擺了擺手,「青禾丫頭你坐,別起了,俺們這群老傢伙自己會找地坐的。」
陳老爺子跟在後頭吹鬍子瞪眼,「不是說好了要叫理書的,俺們得領個好頭,不然灣里大夥以後倚老賣老,啥事靠關係咋個說。」
「害,這個啊,咱們面上叫叫就過去了,私底下還咋叫咋叫,不然都叫啥理書,我跟灣里大夥不就生分了,」姜青禾忙說,「我跟土長那不一樣,我還得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再說給我帶個高帽子,我是渾身上下連著筋骨都不舒服。」
這話說的一眾長輩都笑了,既然人家不喜歡,他們也不強求。
最後大家圍著桌子坐了一圈,土長坐在最上面,她簡單說了下,「事情各位叔伯嬸子都知道,關於衙門下來收地丁的,俺一個人是沒有法子的,所以選了青禾來做灣里的理書。」
「你們要是不答應,或是有更好的人,家裡子侄姑娘有能寫會算,頭腦活泛的,都可以來試試。」
「試啥,」王老頭翻個白眼,「叫俺家那大字不識一個,送去社學後還只會畫橫畫豎的,當著大夥的面給俺家丟醜?」
「俺家那也不成啊,別說出了個秀才,十好幾年的事了,這會兒沒個出息的,別給俺當個達浪鬼(混混),俺就謝天謝地了,」陳三奶奶毫不客氣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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