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會引用灣里大家常說的俗語外,還會從信天游和花兒唱詞裡來教,比如那句唱詞直白的,「牙兒白生生兩眼花蓬蓬,誰不說你是個好後生。」
或者是從諺語入手,像是「羊盼清明驢巴夏,老牛巴的四月八」,又或者是「看莊稼別人的好,看娃娃各人的好」。
他也會教點罵人話中的幾個詞是怎麼寫的,比如二槓子(缺心眼)、使黑心這種。
由於說的都是灣里平常在說的話,不是那種啥詩詞歌賦半點叫人聽不懂的,一說到這些,大夥都會,到了罵人話時就更起勁了。
本來說牴觸來學啥字的,幾天下來都不用人喊,自己巴望著到了點,趕緊停了手裡的活過去,生怕比別人少聽一點。
十來天后對著那些字一瞅,發現竟有些能識得,哪怕還不會寫,那種莫大的成就感沒人能懂。
有的爹娘還對著自個兒才剛會爬的娃說:「快些長吧,等你長大了,俺們說不定都能教你認字了。」
這學了認字之後,大夥對周先生不再是避諱,而是敬重,怪不得人家能當先生嘞。
當然在灣里如火如荼學著認字的間隙里,有一批人還在把式學堂那,認著工具和木頭髮愁。
灣里三位木匠,兩位坐旁邊說說笑笑抽旱菸,留下個徐禎面對一群漢子從認工具開始教。
雖然他們也許並不能成為百樣通的木匠,但是該知道該明了的東西得懂。
比如木匠要用的東西,除了最基本的鋸子、刨子、斧頭以外,還有鑿子,徐禎有很多的鑿子,他各拿出來說:「做解匠不僅僅是鋸木板的事情,還要會些榫卯,能夠看的懂圖上畫的啥,是咋樣的。」
「這就少不得用到鑿子,這麼多鑿子全是不同的,大鑿子鑿大洞,小鑿子鑿小洞,方頭的這個能鑿出方的來,圓頭是鑿圓的。」
「還有鋸木板劈木頭,這斧頭也是得有講究的,不是你們自家裡的那劈柴的,」徐禎放下鑿子又拿起斧頭,「你們瞅,這斧頭這樣看是平的,等轉到裡頭,看這的刃口,是不是彎了,這種我們叫偏刃斧頭,磨它的時候只磨一面就成,砍木頭斧頭不會夾在木頭裡。」
徐禎是真的不藏私,啥本事行話都給他們說,聽的旁邊三德叔這個粗木匠和石木匠這個專做棺材的直犯嘀咕,要他們來教,誰會教外人這東西咋樣,咋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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