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是額一隻只挑過了的,」巴圖爾語氣里有莫名的自豪,他隨意抓過一隻小羊羔夾在腿間。
「諾,這小尾寒羊的頭上是有角的,表明出生一個來月差不多了,額挑的沒有角,剛生半個月,餵草漲漲膘快得很。」
巴圖爾說到羊的事情上,那可正經多了,一點嬉皮笑臉的都沒有。
「還有腿,它這個腿就是又細又高,餵不壯的。」
至於看是不是今年剛生的,而不是拿老羊充數,則要掰開羊的嘴巴看牙齒。沒長齊八個奶牙,只有幾個乳門牙就是生下來沒多久的羊羔,而且這時候羊的牙齒雪白,等到長大以後牙齒不會再掉,才會發黃。
牧民們很滿意這批羊,尤其聽巴圖爾說這種小尾寒羊很適合圈養,它的腿高個子又大,在爬坡時會顯得兩股顫顫,隨時要摔倒。而且它放牧時跑得越快,吃得越少,那點一把又一把草餵出來的膘都被跑青跑掉了。
來送羊的人說:「三四個月只定能出欄,養得好下回再來找俺們買啊。」
巴圖爾客客氣氣送走了他們,轉頭回來就說:「才不買羊,挑了羊配幾隻出來,小羊長大生小羊,就有數不清的羊。」
「想得挺美,你趕緊拿東西去打草吧,」薩仁回他。
為了養這批羊,他們早在上一年就單獨種下二十來畝地的牧草,包括冷蒿、野蔥野蒜這些,為的就是給羊吃這種帶有特殊氣味的草。
羊送到的那天姜青禾來看過了,她回程的時候看著茫茫的草原,跟一同走過來的巴圖爾說:「等這一茬苜蓿割了後,就多撒其他的草籽,多種些別的草。」
其實不管是黃花苜蓿還是紫花苜蓿的草原,都不太適合作為放牧地。因為吃太多苜蓿草的羊,胃裡會發酵脹氣,像是揉好的麵團摻進了酵頭子一下醒發起來,抵著羊的胃讓它沒有辦法進食而死。
所以牧民除了在苜蓿地打制乾草以外,都會帶著羊去更遠牧草種類更豐富的草原吃草。
但是要把在這綠了一年又一年的草原改變,實在難。畢竟每到雨水豐盛期時就能撒籽再生出數不勝數的苜蓿,讓其他草在這裡遍地生根顯得尤為困難。
巴圖爾嘆氣,「難得很啊,這草年年生年年長,其他草壓根搶不過它。」
姜青禾知道其他地方的草原,尤其有河水流經過的,那裡的水草豐美。
豐美的意思不是單一隻有一種牧草冒頭,而其他的只能扒開苜蓿才能看見,他們的草原兩三畝地生長著上百種的牧草。
蕨麻、小白蒿、百里香、野豌豆、野山蔥、翻白草、鵝觀草、星星草、節骨草等等數不勝數,所以他們的羊養得更肥美,肉質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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