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曾經買過來自更東邊大草原的羊肉,那是只羔羊,除了肉特別嫩以外,羊肉不僅不煽氣還有種屬於肉自帶的香料味,哪怕水煮都特別有滋味,更不要說做成羊肉墊卷子時。
她哪怕吃過一次都忘不了,大火爆炒過的羊肉,撲上水,湯汁滾滾沸騰,在放上塗了香豆的白面小卷。在香氣撲鼻的羊湯里逐漸脹大,油脂滲進面卷里,那捲子本來就咸香可口,再塞上一點脫骨的羊肉,那味道屬實是她吃過最好的。
所以她知道那邊的羊吃的都是什麼草料,那麼多好牧草才能養出肉質這麼好的羊來。但是反觀平西草原,只有化雪時才能讓這片土上的草吸取到足夠的水源外,其他時候基本都旱著,只有在大湖泊周圍的草才能茂密生長。
不僅如此,牧草的種類真的太過單一。
姜青禾蹲下來拔起一株苜蓿,頂上開了好幾株黃色小花,她撥弄了下說:「難也要種。」
「這裡的草真的太少了,你望過去,能看見其他的草種嗎,滿眼只有黃花苜蓿。」
難是真的難,在雨水不豐時,天又烤著草,水源就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而且給草原上的草澆水,尤其是在苜蓿還茂密生長時,怎麼不過度踐踏牧草但又能澆到足夠的水,這就是要解決的問題。
而且草與草之間也會相互搶占地盤,苜蓿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牧民打草也只會割上面一點,所以它的根系在地底早就盤根錯節。
姜青禾不是突如其來地感慨,她是真的想徹底改變這片草原的生態。
從蓋各種架子,拿還存有沒打完穀粒的草莖纏在上面,吸引更多的禽鳥來啄食,落下的糞便滋養了草原的草。
在之前被雪水融化衝出來的水泡子上蓋頂,讓它們成為春季禽鳥產卵或是孵化幼鳥的地方,讓更多的鳥類來到草原繁衍生息。
啄食那些草莖上盤伏的蟲子,不讓蟲害冒頭,,它們還會吃掉死在草原上那些動物的屍體,不讓它們腐爛發臭,只把骨頭留在草原上。
隨處可見的鳥雖然損害了不少牧草,卻也讓一些原本乾旱貧瘠的土地,因為鳥類的到來,那些鳥糞讓它原本消失的肥力又漸漸恢復。從草只零星生長,到鳥糞里殘存的種子落在地里,又經過雪水的灌溉,已經生出一大片的草。
所以更加偏遠而缺少牛羊奔走的地方,姜青禾也讓牧民們設架子,鳥窩,纏草籽和穀粒引更多的鳥前往。
而現在,她想讓草原里生出更多的牧草。
並不是隨口一提,從她讓灣里種牧草開始,她自己也要了解各種牧草的習性,每種草的習性都不同,有的耐旱,有的嬌氣,需要精心伺候。而有些卻是粗放粗種,照樣能長出一大片來,她還知道何時下種,什麼時候收割,哪類的草更適合羊上膘。
姜青禾走在開出來的大道上,她手撐在木柵欄上,看著遠處的草原說:「這些苜蓿只留幾畝,其他全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