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是有備而來,她並不空泛地介紹,而是有理有據,還具體到拿出燕麥和鹼草來,跟和西格說這是小尾寒羊最喜歡吃的兩種草。
因為她知道這裡有很多作為肉羊售賣出去的小尾寒羊,而不能出去放牧,需要更多乾草來維持長膘的小尾寒羊,如何在冬春上足膘對草料行來說,也是關乎他們的一件大事。
和西格從饒有興趣,到後面逐漸沉默,甚至當姜青禾具體到拿出牛、馬、駱駝所需的不同草料,她的笑容從一開始的虛無到漸漸變得真切。
「你真是從希日塔拉那裡來的,你是蒙漢通婚的孩子?」和西格知道自己這個話問的冒昧極了,但她實在好奇。
姜青禾愣住,她搖搖頭,「當然不是,我是歇家。」
「噢,你是歇家,歇家?」和西格的聲音有點震驚,要知道在邊城裡活躍的歇家很多,他們基本都是男的,而且還是被稱為刁郎子的回族人,要不就是善於精通的撒拉族人,口舌很厲害。
但是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女人,實在看不出是個歇家,她的言語並沒有那麼迷惑人,口舌也算不上很好。
卻即將從她手上拿走大筆的銀錢。
當和西格領著姜青禾來到草料行的後院,她們這有專門吃牧草的肉羊,看拿來的乾草好不好,只需要把這些草料混著其他地方拿來的草料,投到石槽里。
幾頭羊會圍上來吃食,只要等它們吃完後檢查槽底的乾草。綿羊是很挑嘴的,它不喜歡吃的時候,滿滿的飼料里會出現一個洞,那是它在挑揀精料或好吃的草。
所以看槽底拿來的這些草料有沒有剩餘就行,和西格喊人將牧草倒進了十個槽里,除了其中兩個吃太飽了外,其餘的槽里只有粗料了,而沒有這種鍘好的草料。
顯眼的綠色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西格還叫人餵了挑食最嚴重的羊,這青貯牧草碎倒下去,原本趴在地上的羊嗅了嗅,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自己湊到槽食盆那呼嚕嚕捲起了草料。
「你說的額答應了,」和西格微笑。
她同意了姜青禾的議價,不同的牧草給不同的錢,雙份拌料或者是多份的,不給翻倍,而是在單份的上面多加十個錢。
而且她們兩人就此寫了紅契,姜青禾給的牧草內不能摻雜任何的毒草,諸如狼針草,還有其實是走馬芹,但被牧民稱為黑毒草的,或者是毒性很強的白毒草,或者白頭翁等等,所造成牲畜損失要賠付,人為使壞另算。
而且如果羊吃出問題來也是得算的。
至於和西格這頭則寫明了每樣價格,暫達成三年收購關係,每年秋季中旬收購乾草,當面結清。
「可惜額不能離開太久,不然圖雅額還真想去你們那的希日塔拉看看,」和西格收好紅契,她真的很想自己去看看那牧草,看看圖雅說的很大的草棚,為了防老鼠啃咬牧草,還專門請了兩隻貓來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