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陳洛清嘴角亮光也像袋子裡的錐子,刺破遐想,讓盧瑛猛然收回心神。
不要用這副公主儀態咔咔啃骨頭啊!
陳洛清啃肉扒飯,扒飯啃肉,吃得那樣投入,沒注意自己被人觀察。啃完骨頭,還要用筷子捅出骨髓,一點都不浪費。
「你個大小姐,還挺能吃肉的!」盧瑛發現陳洛清吃魚吃肉都不含糊,而且不忌油大,有些出乎意料。
陳洛清咽下口中米飯,笑道:「我現在不是大小姐啊。你看我每天在幹什麼……我在出力啊!累了吃肉就香。我以前吃肉不香,現在自己掙錢買肉,吃著香。」她說得頗為自豪,發自內心為自己驕傲似的。「也是你做得好吃。我府里……我家啊,我家裡的大廚,我和他理念不合。他做的菜餚太精緻了。我還是喜歡直接熱烈一點的。」
直接,熱烈……這是形容菜的詞嗎?
盧瑛文學修養自然是不如陳洛清,此時雖有疑問,也不想露怯。管它直不直接,熱不熱烈,喜歡吃就好了。
被吃飯的人喜歡吃,飯菜就有了除了填飽肚子外的更深意義。
吃飽喝足又一天。今天陳洛清沒出大汗,終於考慮到節省柴火,決定不洗澡。於是兩人一起收拾碗筷,刷牙洗漱,上床睡覺。
在陳洛清的監督下,盧瑛乖乖把傷腿吊起,一動不動。
一動不動是王八……
盧瑛在蠟燭頭昏暗的光亮中盯著斷腿,在心裡自嘲。一整句俏皮話還沒想完,陳洛清的手臂就抱到了胸前。
盧瑛胸膛里的心事被抱得震晃,晃出些驚喜,晃出些做作。
「咋的,今天沒睡著就開始亂動了?」
「反正你都要造謠……」陳洛清貼得那樣近,笑意幾乎直接呼到盧瑛鼻樑。她總是這樣毫無預兆地突破界限,讓盧瑛防不勝防。「我不如破罐破摔,直接下手。反正天涼了,抱著小火爐可暖和了。」說完,她得寸進尺,縮頸低頭枕在盧瑛胸口。
還好陳洛清枕的是右胸,聽不到盧瑛怦怦的心跳。
陳洛清枕著還不老實,臉頰隔著貼身的單衣在盧瑛肩膀上蹭來蹭去,要找到個舒服的姿勢。真是得寸進尺,再得尺進丈……要是盧瑛腦子在此刻能清醒到能想起比丈還大的計量單位,她還能往下想。可惜尺寸之間已經清醒不了,被陳洛清鼻尖摩擦她睡衣的窸窣聲攪得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