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夜晚,身邊是這些人同飲,不擅就不擅吧。她微紅起臉,再喝了一碗。烤肉串吃完,盧瑛帶著三個胃口被打開的美少女轉戰石灶。第二堆火升起,把石板烤得滾燙。先以肥肉煎油,再把瘦肉切絲,加進陳洛清熊花糕自己種的蔬菜,大火爆炒,香氣壓過水聲,鼎沸在溪邊。
四人折了樹枝做筷子,狼吞虎咽吃肉吃菜,最後用買來的大餅擦淨石板上的油和鹽,把肚腹填的滾圓。
「啊……太好吃了!比過年吃得還爽快!盧瑛姐這手藝真沒得說,不愧是擺過小吃攤的。」心滿意足後,慶功宴就要回歸到個人。熊花糕見陳洛清還想喝酒,便趴在文長安耳邊親親昵昵:「我知道一個地方,看星星特別好看……我帶你去看。」熊花糕因為身體原因,常年困於附近方圓,哪裡長了什麼草哪裡的水清哪裡的星星好看都是了如指掌。
「好啊。跟她兩說一聲。」
「咳咳……不用不用……咳……我們自己走了就行。」
「啊?」
總是純潔的文長安又被拉走了。事實證明熊花糕說的沒錯,喝上頭的陳洛清和心事滿腹的盧瑛都沒注意到她們的離席。陳洛清只覺得那小壇酒好像沒人要再喝。她索性放棄碗,直接抱著壇喝。
「我才知道你這麼愛喝酒。」盧瑛雙手抱住右膝,左腿還保留養傷時的習慣,伸直伸平擱在碎石上。菜刀躺在石板上,一時不想收拾。
「不不不不……」陳洛清大搖其頭,調動起酒意漸濃的唇舌,努力向盧瑛解釋清楚:「我不是喜歡喝酒,我是喜歡自在痛快的心情……酒,就像顏料,可以亮可以暗,可以錦上添花,可以……可以愁上加愁……」
盧瑛凝視她紅通的臉頰,微笑道:「說起書畫你就一套一套的。你會的這麼多,都不用靠最拿手的書畫養活自己。」
「哈哈……會的多?」
「化妝,做牒牌,吹嗩吶……還會賭骰子!」盧瑛如數家珍般一件件回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數漏了。
陳洛清卻不甚在意似的,邊擺手邊抱著酒罈站起:「那不過都是小技……」
「這還小技啊?多少人一輩子能精通一門手藝,就算是匠師了。」
陳洛清仰頭望月。彎月如牙,夜雲聚散,如薄紗擦拭漫天繁星。她昂首挺胸立於星月之下,長發用髮帶系成高尾,便於幹活的短衣外披著簡單樸素的寬袖長袍。正巧此時夜風驟大,髮帶衣袂隨風搖曳。盧瑛望她,仿佛她站在山海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