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同一種毒,說出有琴獨口中,聽至陳洛清耳里,是沒能融匯成同一種意義。對於陳洛清來說,此時不願接收過多複雜的信息。她滿心滿眼只有危在旦夕的盧瑛。她只要救回盧瑛,其他的都不重要。她沒有意識到有琴獨在萬中無一的巧合下確定了毒源和熊花糕的相同對盧瑛來說是多麼重要。有琴獨那聲冷笑是笑給下毒之人的。用如此陰毒兇狠的毒藥一而再地害人性命,卻在冥冥中漏出一線生機。
雖然,真的只有一線而已。不過如果是別的毒源,如此兇險危急的情況,有琴獨是來不及救治的。她那句還治什麼呀是初步判斷並不是隨口胡說。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也是建立在一線希望的基礎上的。
「熊,我給你做的藥丸還有吧?」
「有!還有兩顆!」
「快去拿!」
「我這就去,我家就在隔壁,我馬上回來!」熊花糕抬手按住心口,壓住胸膛的起伏,竭盡全力快步去了。有琴獨又看向陳洛清道:「熊女燒了開水,應該還有,都拿乾淨的碗倒給我。然後再燒兩壺水,要燒開,然後晾涼。」
陳洛清轉身奔去,到廚房把涼水倒給有琴獨,又跑回廚房撥爐子燒新的。她就這樣在廚房臥室之間撞來撞去,拼命把有琴獨交代的每一件簡單的事做好。有琴獨的態度讓她感到希望。至少大夫願意救,這說明……還有救。
熊花糕也是看到了希望,為了盧瑛能快一點服下藥,她居然是小跑著去小跑著回,把藥丸遞給有琴獨時臉色喘得煞白。
有琴獨接過兩枚藥丸,一顆用紗布包起,一顆捏碎,在碗裡和清水和開,給盧瑛灌下。她灌藥顯得那樣專業,穩准狠掐頜順喉一滴不灑地全讓病人喝下。緊接著她揪過針包,飛快地起手下手,將十幾根銀針扎進盧瑛全身穴道。
「我要取血斷毒,探明她身體裡的毒脈。」有琴獨一邊又拿小碟調藥,一邊問陳洛清:「你回想一下,她這些日子身體有什麼異常?」
「異常……」陳洛清嘴唇微抖,逼自己集中精力回想過往。
「比如嘔吐,疼痛,斑淤之類,特別是手指腳趾。」
「疼痛……手指……啊!」陳洛清倒吸一口涼氣,背脊頓時冰涼:「她兩個月前,大概兩個月前!右手小指有塊黑淤,不痛不癢,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有琴獨抓起盧瑛的右手查看,果然沒有淤青痕跡了。「嗯……還有嗎?」
「她最近,偶有心刺痛。痛一下就好轉,我們以為是沒睡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