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這小姑娘身後,梳三丫髻的小丫鬟抱不平道:「你個蠻夷女子,真是不知廉恥,搶了我們姑娘的夫婿,還敢挖苦人!」
「住口!」
這話不是珊瑚珠說的,是拎著袍角匆匆趕來的鐘應愛喊的。
鍾應愛氣喘吁吁停下,拱手致歉道:「公主恕罪,表妹不知禮節,衝撞公主,我代她給公主賠罪了。還望公主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鍾應愛是見過珊瑚珠殺人的,真殺人不眨眼,溫熱的血在臉上流淌,眼珠都是紅的。這樣的場景,還時常出現在他的噩夢裡。表妹柔弱得如三月嫩柳一般,怎麼經得起公主隨意一嚇。
「表少爺,您就看著我家姑娘被人欺負嗎?難道你真的變心了?要娶這個蠻夷女子?」小丫鬟扶著哭倒在自己懷裡的姑娘,憤憤不平控訴鍾應愛,那眼神仿佛在看陳世美。
「胡說什麼?我與公主清清白白……」鍾應愛又連忙轉身,給珊瑚珠行禮,「冒犯、冒犯。」
鍾應愛自覺自家眷屬失禮,硬著頭皮想要解釋,可真編不出什麼話來,忍不住抬頭看珊瑚珠的臉色,沒想到珊瑚珠居然沒有怒而拔刀,反倒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仿佛他們是戲台上一出蹩腳的戲目。
「啪啪啪!」珊瑚珠撫掌而笑,「鍾大人,你這是怕我在驛館無聊,特意安排的戲目,挺有意思的,接著演。」
「公主恕罪,這是我表妹,自幼失怙,身世堪憐,聽了旁人幾句不著調的議論,便想來拜見公主,並無惡意。」鍾應愛都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事情。他姨媽身子已經不好,臨終前就想看他和表妹成親,了卻多年心愿。表妹身體也不好,不知能不能活到雙十。這年頭女子若是未嫁夭折,是不能埋入祖墳受後人香火供奉的。
因此,即便只為了表妹身後事,鍾應愛也是責無旁貸。更何況,還有姨媽從小愛護之情,還有母親哀求的淚水。
可自己去出一趟平平無奇的公差回來,祖父居然有意讓他迎娶外族公主。這怎麼行?鍾應愛自己是不願意的。可祖父心意已決,想借這婚事,讓鍾應愛洗脫與陛下政見不和的影響,重新回到朝堂核心。
鍾應愛與祖父一番談話,說公主外族之人,不能擔起宗婦之責。祖父卻堅持,鍾家自有規矩,什麼人來了都會學得規行矩步。
鍾應愛沒辦法和祖父講,自己被珊瑚珠大開殺戒的模樣嚇得做了幾天噩夢,婚事是想都不敢想。可偏偏事情就這麼寸,讓來送點心的表妹聽到了。
表妹平日連蟲子都怕的膽子,這時候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找上了驛館。鍾應愛知道的時候,真是嚇得魂不附體,催馬疾馳而來,生怕自己來得遲一步,就只能看到表妹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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