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給你缽大的拳頭!」花大怒氣衝著謝寒梅來,謝寒梅半步也不肯後退,昂頭挺胸,眼神銳利得盯著花大,沒有片刻猶疑。
都說了,花大就是個混人,窩裡橫,他知道打婆娘娃兒沒事,也知道謝寒梅這種能在街面上站住腳的女人不好惹。混子也是有腦子的,剛才他打人就是打給謝寒梅看的,以為謝寒梅心軟,能收留花嬸子一次,就能收留她第二次,賭謝寒梅的善心。
謝寒梅難道會給他再次訛詐自己的機會?
幾人正僵持呢,兩名差役穿著皂色服,呼喊著排開眾人,高聲喝問:「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
其中一人正是朱班頭,另外那人看年紀和站姿,應該是他帶的徒弟。
謝老爹上前說明情況,一堆街坊鄰居七嘴八舌的補充。花大真是不干人事啊,平日裡打婆娘娃兒也就算了,現在明明家裡都賣空了,連個遮風避雨的窩棚都沒有。花大自己也是東家蹭一天西家蹭一天,要不就醉死在酒館裡,和狐朋狗友鬼混,全靠敲詐花嬸子過日子。
即便如此,他還見不得老婆娃兒過幾天好日子。之前謝寒梅是不知道花大來勒索過這麼多次,現在知道了,絕對不能放任。
事情很清楚,花大也沒有可以抵賴的地方。
朱班頭請圍觀的一個鄉老出來,一同做了判決,要求花大賠償謝家的損失。
此時,在眾人的幫助下,一地的東西已經收拾起來了。
謝寒梅抹著眼淚道:「諸位,實在不是我家為難人,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有花大這等人天天來鬧,客人們哪兒能安心吃用?大人,還有我家那口大鐵鍋,也被砸了個洞,當初買的時候好幾兩銀子呢,補鍋匠都不知能不能補好。還有房子,牆都砸裂了,就在那兒,你們去瞧。」
謝寒梅掩面痛哭,朵兒姐和果子也跟著嗚嗚哭了起來。
太讓人同情了!
圍觀眾人七嘴八舌全圍過來,都罵花大不成器。
做主的差役和鄉老又商議一陣,讓花大必須拿出點兒實際的來賠償,不許他再混過去。
花大有人什麼,孑然一身,只有家業還沒敗落之前,娶的妻生的子。花大立刻決定,把妻子、兒子、女兒賣給謝寒梅抵債。
然後花大和謝寒梅又因為賣多少年撕扯起來,花大是不肯從此就賣斷的,行情價也不是這樣,謝寒梅自然要多爭取幾年,口裡不斷說著自己的損失,如今花嬸子身體不好,朵兒、果子年紀又小,她家再少簽幾年。完全就是給花大養孩子呢,那絕對不成。
雙方來回拉扯,定下籤十年的僱工契。如此,不算買良為賤,雙方也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