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完,哦,你賠了妻兒那就算了?肉都是割別人的,自己當然不會疼,更不會受教訓。
謝寒梅求差役和鄉老做主,朱班頭也給謝家的面子,當面把人拘了,帶上鐐銬。這種當街打打砸的,去牢里關上三個月。
花大掙扎兩下掙脫不開,被人狠狠捶了幾下後背,也就老實了。都說了,花大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看人下菜,現在撞到官差手裡,他也乖覺,立刻開始奉承起來,喋喋不休套近乎。
「牢里是幾個人住一間,喲,六七個人,那感情好,我在這外頭,還沒片遮雨的瓦呢。牢飯吃什麼?不求大魚大肉,窩窩頭總是管夠的吧?行吧,摻糠的也行,不挑,不挑。」
花大這沒臉沒皮的態度,把朱班頭帶來的年輕差役都逗笑了,忍不住罵道:「你當大牢是客棧呢!」
「瞧大人說的,比客棧強多了。客棧還有小偷小摸,還容易碰上黑店。牢里有獄卒看守,比客棧安全,嘿嘿……」花大看得開,反正自己孑然一身,那些酒肉朋友不用想也知道不會來撈自己。這灌縣衙門還算清明,不會折騰出人命來。既然如此,花大這個混不吝,有什麼可害怕的?
在場中人皆搖頭,這樣的滾刀肉,你說怎麼辦吧?
理清這場鬧劇,謝寒梅又給朱班頭、朱班頭帶的差役,還有主持公道的鄉老送了擺在裡面沒被砸的好包子,謝老爹一路送他們出了街口。
包子鋪已經歸置的差不多了,熱鬧沒了,看熱鬧的人也就散了。
謝老爹和謝寒梅前後腳進了院子,花嬸子半躺半靠在椅子上,一邊哭一邊呻吟,聲音斷斷續續,好不可憐。
謝寒梅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噓寒問暖,只冷聲道:「什麼規矩?主家進來了,你一個幫工的,倒還擺起太太的譜了。」
花嬸子嚇一跳,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了,疼得齜牙咧嘴,也忍住先看東家的臉色。
謝寒梅左右看看,面無表情道:「既是賣給我家的,日後沒啥工錢不工錢的說法,包你們吃穿也就是了。帳我每天都會查,要是讓我查出偷盜來……僕人偷竊,送到衙門,你們也就不再出來了。」
花嬸子難以置信,和方才花大打人卻見謝寒梅毫不心軟一樣。為什麼會這樣?花嬸子驚疑不定,左右看看,總覺得事情不該這樣發展。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謝姑娘不該寬慰她幾句,為她延醫抓藥,放她休息幾天嗎?
怪不得老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花嬸子向來以賣弄自己的悲慘境遇為談資,每每說起來,總要別人為她流一筐眼淚、嘆一聲可憐才覺得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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