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江公子看到旁邊院子還亮著燈,隨口轉移話題:「高賢弟倒是好興致,這麼晚還不歇息。」
「改日當勸勸他,何苦拿一女子做賭注。」賀廣泰嘆息。
「他有分寸,不會鬧出人命。」只要不鬧出人命,即便納一農女為妾,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江公子自然而然站隊自己的朋友,「況且,我看哪位謝氏也不是省油的燈。」
賀廣泰為人質樸,對女子、對弱者充滿憐惜,嘆道:「都是為了生活,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打人、伶牙俐齒的確不符合賀廣泰這樣的士大夫對女子的審美,但要說她如何離經叛道,也夠不上。
江公子不再評價,心裡卻有一桿秤。他長於侯府富貴錦繡之中,見多了女眷勾心鬥角,謝寒梅給高歡下套,他開始沒看出來,後來怎麼會發現不了。枉他以為這是一次愉快的遊學,有這等充滿算計的女子在,和她搭話都是浪費時間。
對於謝寒梅的討論只寥寥數語,此時,這兩人都不知道,命運會讓他們有更多、更深的交集。
回到灌縣,謝寒梅挑了個人多的時候,把自家茶葉送進了高公子暫居的宅子。專門雇了一隊人,挑著整整齊齊的擔子,茶葉用油紙包成圓柱形,再裝進編得精緻的竹籠里,外面還帖著一張大紅紙,「青城雪芽」四個墨字旁一朵梅花標記,下書謝氏兩個小字。這樣精緻的包裝,再長長一串挑起來,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風景。
早就說過,高家是以商起家的,當年給太祖提供過糧草的豪富,如今本家做官,旁枝經營著偌大的商業版圖。
高公子是嫡枝的小公子,落腳在灌縣也有無數商人巴結。這些小商人在高公子眼裡不值一提,對謝寒梅而言,是最適合的合作對象。
「高公子喝了都說好」,有這句廣告詞,謝家的茶葉生意終於不用依靠縣裡的茶莊,與跑藏地、滇地的馬幫建立起合作關係,銷路不愁。
馬幫要的茶葉質量不高,都不用一個嫩芽一個嫩芽的掐,夏季茶、秋季茶是拿剪刀、大刀砍頭似的橫切,枝幹都一起發酵,做成茶磚、茶餅,這樣才撐得起大量銷售。去年的陳茶在馬幫這裡也很受歡迎,他們有些人走藏地還會拐彎去草原,對於缺少蔬菜的藏地和草原而言,茶葉市必需品,不挑剔它是不是嫩芽。
謝寒梅和馬幫打得火熱,對於高公子的邀約,三次里總要推掉兩次。董秀才來通風報信:「高公子已經很不滿了,你再不收手,小心真掉進去。」
謝寒梅滿不在乎揮揮手:「別慌,我自有打算。你把賭注敲死了沒有,別給他反悔的機會。」
「當日遊船打賭的人都在,我沒搶到莊家,只壓了你不上當。」董秀才經過這些天的鍛鍊,單獨和女子說話都不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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