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熱熱的湯藥下肚,藥效慢慢發揮,安寧才恍然自己之前是緊繃的。安寧刻意放鬆身體,讓自己不再保持防禦、警惕的狀態,效果不是很明顯。安寧只得說話轉移注意力,問:「彩蝶怎麼樣了?車夫和護衛呢?」
「那丫頭好著呢,只受了輕傷,咱家不是刻薄人,她也在天福宮裡養著呢。」
「車夫和護衛是不是死了?」安寧追問。
「沒有!沒有!車夫胳膊上拉了個大口子,陸鐵身上也有好幾處外傷,請醫士去瞧了,真養著呢。」
安寧聽明白了,「蕭白沒了?」
郡主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郡主竭力不讓女兒接觸生死之事,可女兒聰慧,一眼就看穿了。
「厚賞吧。除了府里原本那份,我再加一份,他家裡妻兒我也妥善照顧。妻子願意守節,給她份內院的差事,再嫁不要帶走蕭白的家產,我另給她一份嫁妝。蕭白的家產都留給他的兒女,兒女若是能幹,日後放良,安排差事。」安寧做出安排,才反應過來此時不該自己發號司令,補充問一句「娘,你看可以嗎?」
「可,可,乖乖決斷的好,娘都聽你的。」郡主看安寧眼皮搭攏,有些累了,自己坐到床邊,讓女兒靠在自己身上,「乖乖,累了就睡一覺,睡醒什麼都好了。」
「嗯。」安寧聞到一股馥郁芳香之氣,這是娘身上的味道啊,很多年沒聞到過了,夢裡都很少夢見娘。
慢慢的,安寧身體徹底放鬆下來,躺在郡主懷裡,真的睡著了。
郡主小心把安寧放在床上,不再掩飾自己的憤怒,急匆匆回京去了。
蕭安寧京郊遇襲,立刻在京中掀起巨浪。安寧是代表帝後去探望的,眾人把這當成太子妃和離出家的後續、餘波,亂鬨鬨往宮裡沖想做第二個太子妃的人家都安靜下來,等著看事態發展。
刑部、大理寺各出一人,指導京兆府儘快破案。
又有許多人家被捲入此事,去職流放的官員不在少數,更多無官無爵人士被牽連下獄、砍頭抄家。
作為中心人物,安寧這邊反而平和異常。安寧知道自己被嚇住了,身體和心裡都有傷,日日按時吃藥,遵醫囑行事,太醫讓她多曬曬太陽,安寧就不害怕曬黑,請忘機道長教自己習武。
「身子再往下壓一點兒,雙手平舉,嗯,不怕,抖是正常的。」樹蔭下,忘機道長調整安寧的姿勢,讓她馬步扎得更穩些。
片刻之後,忘機道長看看線香,「可以了,時間差不多了。」
安寧還保持著姿勢,道長勸道:「練武非一日之功,不能操之過急,歇歇吧,一直練效果也不好。」
安寧苦笑,「不是我堅持……腿動不了了!」
道長忍笑,過去扶著她,讓她慢慢把腿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