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該把人帶進來。」春生翻白眼,「算了,既然帶進來,留在身邊教幾天,放回織坊去做事就行,別啥都親力親為。」
「我又不傻,把她教會了,立馬當甩手掌柜。」遲生的目標可是靠著祖母、母親和姐姐,當一輩子舊獨鹹魚。
「上回染料的事兒,你也這麼說。」春生幽幽道。
「那是他們太笨了,總找不到方法。」遲生嘆息,有上輩子的見識打底,已經是最大的外掛,真見不得這些人空在寶山下轉悠,很多時候他們離真理就差一層窗戶紙的事兒。
「行吧,你說我就信了。不過你先陪我去怡馨園,他家新出了一個蜜棗糕,嘗嘗去。」
「是今天早上送進來的那個蜜棗糕嗎?太甜了吧。」遲生不敢苟同春生的口味。怡馨園的白案大師傅是府里出去的,有什麼新點心,總要往府里送。
「你明明指點廚子做了那麼多好吃的點心,自己卻不愛甜,有毛病的是你吧。」
姐妹倆一邊鬥嘴一邊往外走,路上計劃著要買多少才夠給家裡人分的。話說,買東西應該給錢這事兒,還是遲生教給春生的。遲生看來是生活常識的事情,春生還大驚小怪過。
兩姐妹的好心情持續到怡馨園為止,剛在包廂坐下,外面就有人來求見。
春生有些不悅,還是重新端坐,準備見人。所以她不愛出門,總會被打擾。
一個年輕婦人領著和春生遲生年齡相仿的小男孩兒進來,笑道:「妾身秦氏攜小兒給兩位姑娘請安。」一邊說,還一邊拉著兒子給兩姐妹見禮。
這種場合,一般都是春生出面應對。
春生端著一張標準的笑臉,吩咐:「免禮,看座。」
小丫頭端來一個繡凳擺在跟前,那秦氏微微怔愣,才帶著小心坐下,又笑:「妾身隨姨母一家宦遊寶地,表兄正是昆明知府。適才在外面遇到,想著必要進來請安,全了禮數才好。」
「原來是李大人的親眷,倒也不必多禮。怡馨園的的點心確實不錯,新雨,定兩下上等禮盒送給秦家太太。」
「是!」新雨脆生生應下,轉頭就讓人拿了剛包好的兩個點心禮盒過來,包袱皮都是上好的,端端正正站在秦太太跟前,一副要送客的模樣。
秦太太這回是真有些愣住了,才三兩句話的功夫,怎麼就要趕人。再抬頭一看,春生還是那副溫和的笑臉,只是臉上有明顯的疑惑,仿佛在問「怎麼還不走?」
秦太太本以為兩個小姑娘好糊弄,碰壁了才打起精神,裝作看不懂,賠笑道;「怎能偏了二位姑娘的點心,我是來賠罪的。昨日我那不省心的外甥,口無遮攔,得罪兩位姑娘,妾身在這裡代他賠罪了。」
秦太太起身行禮,身邊的孩子也上前作揖。
「秦家太太客氣,此事自有長輩們處理,你們女眷,安享富貴尊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