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怎麼能這麼惡意揣度我……」
「行了,閉嘴吧!」李太太把茶盞拂到地上,碎瓷片砸了一地,正堂里的人都嚇住了。「幾個孩子先下去,大人們說事,你們不必陪著。」
等人走了,李太太才冷笑開口:「你帶著純哥兒去求見二位姑娘,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拿純哥兒代替休一,進國公府做伴讀嗎?趁早死了這條心!你以為伴讀的位置寫著李家的名字,休一去不了,還必須李家重新選個人上去嗎?」
「表哥……」
「你表哥是天王老子啊!他只是個小小的知府,受國公大人管轄,你憑什麼以為他在安國公面前有臉面。就是有臉面,也該用在刀刃上,憑什麼要為你出頭賣臉?還跑去堵人家姑娘,你以為這是老家,由得你亂擺架子?」
「老爺剛才也聽了,她這種惹禍的性子,實在是不能留了。要麼送回夫家,要麼送回京城。」李太太斬釘截鐵,昨天兒子被國公府趕出來,她就下定決心了。
看李知府一副考慮的模樣,李老太太先不幹了,「兒啊,蘭兒可是你嫡親的表妹啊。那年咱們被亂兵圍城,你姨媽從牙縫裡省了糧食出來,才活了你呀。當時亂糟糟的,有人要拉了你去做兩腳羊,你姨媽把你護在身下,身上都被人打爛了。要不是她,咱們撐不到援軍過來,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啊!你姨媽就蘭兒一個骨血,你都不管了嗎?她夫家要是好東西,蘭兒怎麼會逃過來!當初我就說你們表兄妹作一家……」
「母親!」李知府立刻打斷,「這件事我明日去國公府賠罪,看國公大人是什麼意思。不過太太說到的對,表妹這次是做錯了。表妹這些日子先不要出門,陪著母親禮佛吧。」
李知府簡單了當做了決定,老太太的眼淚半含在眼眶裡,無措得看著兒子。
李知府也顧不得這許多,吩咐人把老太太和秦家表妹送回後院,又對李太太道:「你備一份厚禮,明日陪我去國公府一趟,那孽障也給我拎起來。」
「休一口出狂言,是我沒有教導好他。」李太太嘆息。
「養不教父之過,是我平日裡忙於公務,疏忽了。」
「老爺不必自責,孩子還小,還能慢慢教。老爺千里迢迢來雲南,就是不願意在京城當個太平官熬資歷。爺們兒在外頭兢兢業業辦差,決不能讓無知女眷連累了。說句老爺不愛聽了,休一膽敢口無遮攔非議國公府家事,還不是物傷其類、觸景生情。」
「胡說……」
「老太太早年有意讓蘭表妹嫁給老爺,我知道,誰家兒女結親不是仔細挑選,姑表親、姨表親也是常事。就是現在,蘭表妹寡婦失業,老爺納她做個貴妾,給他們娘倆一條生路,我也是沒意見的。可是!為人做事不可不持身端正!蘭表妹常年守寡,心性孤拐,把純哥也帶得愛用內宅手段。這不行,純哥兒是要頂門立戶的爺們,這回他們算計國公府兩位姑娘,老爺難道還不警醒嗎?」
李知府揉了揉眉心,「往日你說表妹性情不好,我還以為她是守寡心裡苦,沒想到……我從小拿她當親妹妹,納妾的話不要再提,我根本就沒這心思。現在要緊的是國公府那邊。」
「老爺也是做人下屬的,不把事情處理好,若是國公爺問起來,休一小小孩子,怎麼有這樣惡意揣測,是不是家裡父母言傳身教?咱們怎麼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