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生試探性移動四肢,沒有被摔斷,只覺得五臟六腑移位,頭特別疼,眼冒金星,哇得一聲,把胃裡僅有的一點兒東西都吐了。
「沒事,我們回去。」
「對,要回去。」春生很冷靜,她看了看遲生被刀片磨破的手掌,割了一條乾淨裡衣給遲生包起來。
走到兩個綁匪屍體旁,摸出他們的麵餅和舊獨水囊,自己吃,也遞給遲生。
遲生不知道春生為什麼這樣冷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吃得下東西,明明剛吐過,她缺本能的、聽從春生安排、強烈的求生意志……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吧,不管了,活著,只想活著。
吃了東西,春生把麵餅和水囊帶上,抽出兩個綁匪的佩刀當拐杖,刀鞘丟掉。慢慢的,往來的路上走。
春生走在前面,警惕得戒備著。
「點山火,狼煙,求援。」遲生暈的說不出長句子。
「怕先來的是綁匪。」春生回答。
遲生渾身都痛,實在走不動,春生把她綁在自己身上,半扶半抱得往回走。
走到幾乎天黑,兩姐妹才走到之前休息過的溪邊。遲生徹底動不了,她被摔得那一下摔得特別重,現在看什麼都重影的。
春生扶著遲生在小溪邊石頭旁坐下,遲生完全癱在石頭上,強撐著的精神也撐不住,徹底昏過去了。
後來的事情,遲生就都不知道了。
聽說,護衛沿途找來,在溪邊取水補給,聽到草叢中有佩刀相擊的聲音,警惕著撥開草叢,才發現是兩位姑娘。
二姑娘已經昏迷,還發起高熱,幸虧他們早有準備,醫官就在後面跟著,不然等到回城再治療,不知撐不撐得住。
大姑娘還清醒著,交待了前面有兩個綁匪被她們殺了,才放心暈過去。
遲生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味道熟悉的床上,明白自己得救了,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各種症狀立刻涌了上來。
反覆高熱,反覆噩夢,遲生的狀態很差。
府里的醫官沒有辦法,軍中的大夫、民間的大夫都被召進府中,後來,安國公請來了鍾老御醫。
鍾老御醫是蜀中人,老人家八十高齡,亂世中救過太/祖、當今,無數皇親貴胄、文臣武將的性命,乃是大國醫,當世第一國手。若不是他恰巧回鄉,遲生的病不知道拖出多少後遺症。
鍾老御醫就很有水準,道:「女公子心神不寧,憂懼勞皆有,傷自然好得慢。」
遲生始終惦記著綁架的事情,心裡不踏實。
如此,一直把她當瓷娃娃的安國公才答應把綁架的進展說給她聽。
「倔得跟驢一樣,不和你說就是讓你安心養傷。」安國公嘆息一聲,告訴她參與行動的綁匪全部抓獲,三隊人馬一共二十人,也全部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