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過長長的路祭喪棚,有百姓跟著靈柩送到半山。再往上走,就是安國公圈的家族墓園了。
守園人早已等候在門外,入土、立碑,一行人就這樣看著,能站在這裡的,只有親人。
等到墓穴封好,墓碑立好,又有禮官喊著各種咬字不輕的句子,灑豆舊獨子、灑紙錢,唱拗口的祝禱歌詞。
等著一系列的儀式都完成後,白崑山、青山站著,春生、遲生、虞松風跪下,各自焚香行禮。禮畢,喪儀就結束了。
白崑山扶春生,青山扶遲生,他們都知道喪儀是何等辛苦,兩個小姑娘兩個月時間裡,瘦了一大圈。
遲生被扶到旁邊凳子上落座,有氣無力得打量墓園,日後她也會葬在這裡。目光掃到墓碑,遲生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右邊立碑人的名號,寫的是什麼?
夫青山、女木春生、木遲生敬立。
喪儀尊卑有別、長幼有序,立碑人並不是安國公,甚至她連今天的送葬都未曾參加。
只是,遲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她看了看白崑山,若是真的,他為何如此平靜,既不感到被羞辱,也不感到惶恐。
遲生被人扶上馬車,顛簸著離開墓園,她遠遠望去,祖母的身影孤零零出現在墓園,她大約不願被人看到軟弱一面。
喪禮折騰得人精疲力盡,靈柩入土,開始服喪。
春生、遲生院中供奉了「大齊安國公世女之靈位」,每日早起上香。除卻這一點,和飯菜沒有肉類,生活已經回到了正軌。
那天在墓園看到的事情,始終縈繞在遲生心頭,青山住得離國公府不遠,他是孤兒出身、由國公府資助讀了社學,又參軍到了世女身邊。購置的宅院也和許多類似出身的人一樣,就在國公府附近。
遲生來得很低調、也很突然,在青山家中設的靈位上,果然看見了「愛妻木敏之靈位」。
「那天在墓園,果然不是我眼花。」遲生指著靈位問:「這是怎麼回事?」
「世女離世前曾言,等她病癒後和離,我們成婚。」
「祖母同意了?」
「是,蒙大人許以愛女。」青山忐忑得看著遲生,他知道二姑娘聰慧早熟,若是她不願意,鬧將出來,徒令安國公難堪。
青山也明白自己沒有證據,連個證人都沒有,依他往日對世女的傾慕,若叫外人來說,編個謊話,繼續巴著國公府求取富貴也有可能。連當日絕食,都能被解讀成苦肉計。
遲生不知道安國公為何會同意,猜想就是這個決定,讓青山有了求生的意願。
真有人生死不棄,這份感情難能可貴。經歷了這麼多,遲生心頭有想法,但她願意尊重這樣的感情,相信安國公識人的眼光。
服喪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年之後,白崑山妻孝結束,收到了調任刑部郎中的調令。調入京中,卻不減品級,實為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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