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嗣音是自己在京城交到的第一個真心朋友,遲生豈能坐視不管,立即帶著人殺到長興侯府。孫英珏的院子被砸得一片狼藉,丫鬟婆子們正在收拾,遲生帶著孫嗣音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怎麼回事?我哥怎麼樣了?」孫嗣音緊張問道。
「回姑娘,是侯爺砸的。侯爺下了軍令,要小侯爺禁足,還說若是小侯爺再胡作非為,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孫嗣音聽到這樣嚴重的指責,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顧不上和他賭氣,「我去找爹爹求情。」
孫英珏是長興侯的唯一嫡子,已經請封了世子,爵位妥妥的。但是,如果他迷戀賤籍女子,屢次做出荒唐之舉,長興侯府又不是沒有庶子。
不過,遲生覺得還不到這個地步,長興侯若是真放棄這個兒子了,不理會就是,犯不著自己來兒子院子裡打砸。
「先別慌,此時最難過的是侯夫人。你先去安慰侯夫人,我來勸你哥。現在家裡就你是最冷靜、最能幹的大人,千萬不要慌了手腳。侯夫人等著你,你哥也要靠你求情呢,立起來,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的。遲生,你幫我勸勸我哥,你那麼聰明,一定行的。」
「好,好,先回內院。」遲生把人哄走,邁過這些瓷器碎片,走進正房。
孫英珏坐在窗邊地上,臉頰紅腫,身邊還有瓷器碎片,一邊簾幔垂下來擋住他半個身子。
遲生左右看看,扶正了一張歪斜的椅子,把掉到地上的坐墊撿起來鋪上,自己坐下。
遲生不說話,孫英珏也不說話,日光隨著窗欞移動,半響,孫英珏才道;「你也是來勸我放棄妙音的。」
「什麼妙音,我又不認識,我是為音音來的。你身為兄長,怎麼能當眾下她的面子,惹得她一路哭到我家,這還是我認識的孫英珏嗎?」
孫英珏抹了把臉,無奈道:「今日是我不對,我也是沒有辦法,等音音冷靜了,我再去賠罪。」
「我瞧她現在就很冷靜,你要道歉趁早,看在朋友一場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音音馬上就要及笄了,她很快會嫁出去,冠上別家姓氏,成為別家人。你等她冷靜,要等到什麼時候才算合適。」
「木二,你不懂,我也是沒有辦法。妙音也是大家閨秀,陳法所作所為與她一個深閨女子有什麼干係,她淪落至此萬分不幸,我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我若是放手了,那就是一條人命啊。」
「我對你和妙音仙子的悽美愛情不感興趣,我說你的妹妹孫嗣音呢,別轉移話題。」遲生敲敲椅子扶手,提醒他注意重點。
「一件事。」孫英珏苦笑,「妙音需要一盆牡丹鎮場子,她在那麼複雜的地方生存,需要外物壓場、裝點,我若不擺出看重的姿態,她轉臉就會被人欺負。那盆姚黃是我早就答應要為她尋的,小妹知道之後,故意把姚黃帶走,還請人來賞花,就是想讓妙音那邊開天窗,讓她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