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望著帳頂,整個人透著一股傷重不愈的病弱感。
他道:「你猜之前白爍過來的時候我想到了什麼?」
白汲沒好氣道:「你想到他官職比你高,所以你要拼命往上爬。」
白若瑾輕笑,搖了搖頭道:「不是的。」
「我想到了我當初是怎麼騙嘉雯喜歡上我的。」
「我剛去永寧侯府的時候,表面上是個寒門子弟,無依無靠,空有一生傲骨卻不得不為了功名前程低頭彎腰。那時候的我總是顯得被迫或者被脅迫,無論我想做什麼都總是不成,無論我有多努力都會被人看不起,悲哀的是,我卻不能就此放棄。」
「我記得她偷偷把她的筆墨紙硯省下來給我用,帶著她的早膳去跟我一起吃,用她的名義去幫我向夫子借閱書籍……」
「那個時候她是唯一一個盼我能夠出頭的人,可我明明不需要那些,卻不阻止,反而由著她張羅,想著也算是能為我遮掩幾分。」
「你看,那時我就是這麼對她的。」
談到龐嘉雯,白汲就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了白若瑾。
他坐下來,嘆了口氣道:「可這跟你的傷有什麼關係呢?」
白若瑾虛弱地笑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嘉雯在知道我具體身份以後,一定想到了我當初那些委屈求全,步步隱忍全是裝出來的,可她為什麼從來不提呢?」
「她每次都以我騙了她來做藉口,想要與我劃清界限。那她就應該更狠一點,將當初我在永寧侯府所作所為都說出來,這樣我就沒有臉再去找她了。」
「可她沒有。」白汲替白若瑾把話說了。
白若瑾點了點頭道:「不僅沒有,更是從未向人提過。」
白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望著白若瑾,目光皎潔如月,透著幾分清清冷冷的瞭然。
他對白若瑾道:「你是不是還想騙郡主?」
白若瑾自嘲地笑道:「你看我還能騙她嗎?」
白汲搖了搖頭,他知道白若瑾不會再騙龐嘉雯了。
可白若瑾要怎麼辦呢?
他還能怎麼辦呢?
白汲好像懂了,但他抗拒著,遲遲不肯表露。
白若瑾自顧自地道:「我猜她喜歡的是當初的我,那個需要她保護的白若瑾,而不是現在這個離了她照樣可以過得風生水起的白若瑾。」
「她以前定是真心喜歡我的,因為只有真心喜歡過所以才能原諒了我那時候所有的欺騙。她現在之所以不接受我,無非是她不喜歡現在的我了。」
白汲看著目露期待的白若瑾,無聲地咽下喉嚨里的苦澀,順著他的話道:「如果郡主真的原諒了從前的你,那她一定會原諒現在的你,你又何必要耿耿於懷呢?」
白若瑾搖了搖頭,苦澀道:「不,你不懂的。她已經原諒現在的我了,可光是原諒怎麼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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