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白澄,還是那個好孩子啊。
張朔拍了拍趙律的肩膀,低聲道:「別多想了。」
留在青雲閣這邊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張朔去了海棠閣。
趙衡的命是保住了,不過左腿廢了。
李老夫人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鬢邊的頭髮幾乎全白了。
江愉紅著眼睛,看著兒子面色蒼白地躺在那裡,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倒是張朔道:「上一次馬車把嘉雯傷得很重,她功夫基本上全廢了,再加上這一次的……君洛不生氣才怪。」
「大姐,入皇宮容易,想出來難。更何況你還想瞞著孩子們,這不是……」
「哎……總之,這件事就這樣吧,君洛是不會原諒他的。」
張朔說完,準備要離開了。
就在這時,趙衡拉住他的手。
張朔回頭,卻見趙衡面露悔意,艱難道:「我父皇要我對成國公府下手,這樣他就把皇位傳給我。」
「你們……小心點。」
張朔聞言,拂開他的手,嗤笑道:「所以你來成國公府,不是來想辦法解決這場危機的嗎?」
「可你來幹了什麼呢?」
張朔說完,拂袖離去。
趙衡躺在床上,難受地哭了起來。
可沒有多久,便有下人匆匆來稟,說是成國公府外圍了三千士兵,已經嚴禁府內有人出入了。
李老夫人拍桌,憤懣道:「那就關門,慌什麼?」
下人匆匆離去。
江愉道:「娘,您出去看看吧。大嫂她沒有見過這等場面,我怕她擔心。」
李老夫人疲倦地閉上眼睛,然後倏爾間睜開,目光凌厲。
她站起來,讓洪嬤嬤把她的拐杖給她,然後她杵著走了出去。
她的一生,在天真無邪中走到飄蕩流離,又從飄蕩流離走到榮華富貴。
生與死在她的眼中,熱血一灑,雲煙散去,根本算不得什麼?
江惟帶著妻子兒女兒媳,一家人趕到定安堂時。
就看見李老夫人杵著拐杖,靜靜地站在院外,仰望著黑雲壓頂的天空。
她那背脊早已不復當初那般挺直,卻依舊高揚著頭,仿佛任何時候都別想讓她低下頭去。
江惟眼睛一紅,連忙喊道:「娘。」
李老夫人轉頭看著他們一家,齊齊整整的,比當年的李家不知道要好多少。
她笑了笑,出聲道:「地道你知道在哪裡,帶著孩子們去避一避吧。」
江惟赧然,羞愧道:「兒子絕不離開成國公府。」
李老夫人道:「多大點事,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讓你帶他們去,是不想嚇著孩子們。」
江帆連忙開口道:「祖母,孫兒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