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謹慎啊。」易雲嘆息,若不是他們有解剖屍體的技術,就連這點兒線索都沒有了,只能知道是慣於刺殺的老手,幕後主使連個懷疑對象都沒有。
青竹等人也是一頭霧水,若是強行推行「王田制」,還能說是大地主狗急跳牆,可現在明明形勢緩和,一切都在正常發展之中,誰這樣平地起波瀾,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易雲捂著腦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個幕僚建議道:「王妃,是否全城戒嚴搜查?」
「不行!老百姓聽到消息本來就慌亂,再一戒嚴更是增添恐慌。刺客早有準備,若是躲在城裡,必定找好了掩護,若是躲到封地之外,外面人不是你們,行事我不放心。」封地之外的官員敷衍了事或者趁機栽贓怎麼辦?「王爺和我都是這個意思,出一個通告,就說王爺遇刺,但情況不嚴重,安撫百姓。也提醒百姓防範陌生人、突然來投靠的親戚之類,若有懷疑直接舉報,衙門會甄別,不會怪罪舉報錯了的人。白霜,你把暗衛營的人都撒出去,暗中查探,青竹你入軍營的事情先緩一緩,先領著府上的保衛事宜;各位先生若有問題直接找護衛隊或者情報室諮詢,若有所得不論何時,直接報我。」
「是。」在座眾人抱拳應下。
只能這樣了,誰也不是老天爺,面面俱到的看著一切發生,他們連懷疑對象都沒有,妄談什麼抓捕、報復。
安排完這些易雲又回了主院,在門外看了霄霄,不敢進去以免過了病氣。剩下的時間易雲就默默坐在周煄身邊,幫著丫鬟們給他換帕子、擦身,看他燒得通紅的臉,心中又疼又憐。
自己接手才知道事情有多複雜,周煄從小到大遇到的刺殺不勝枚舉,是不是每次都像這樣迷茫無措。嫁給周煄這兩年來,易雲也偶爾聽說有刺殺發生,但從未打擾過她的生活。原來自己以前平安喜樂的日子,都是有人替自己遮擋風雨。
易雲拉著周煄的手,默默禱告:「耀光,快醒來啊。」
太醫的藥很有效果,周煄心志堅定、求生欲強烈,在第二天凌晨就醒過來了。
周煄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是酸的,左臂更是火辣辣的疼,他現在腦子不甚清明,但能感覺到呼吸灼熱,噴在上嘴唇的呼吸好像要把皮膚烤焦,口乾舌燥,微微移動嘴唇,嘴唇上下粘連著死皮,一動就痛。
易雲伏在床頭,拉著周煄的手,怕他夜裡燒起來自己不知道。周煄一動易雲就醒了,對上他的眼睛,喜極而泣。
易雲倒了杯茶,拿棉棒慢慢浸潤他的嘴唇,小聲說著他昏過去之後的安排。
屋裡一有動靜,丫鬟們動起來了,點燈的點燈,請大夫的請大夫,還有去各處通知消息,忙忙碌碌。
周煄喝過溫熱的水,太醫就來了,把脈之後,道:「醒了就好,燒也降下來了,老臣再開一副藥鞏固鞏固,藥里有助眠的成分,王爺不要硬扛,想睡就睡。」睡覺是最好的修復機制,書面語為「多休息」。
周煄點頭,他自醒來一個字都沒說過,易雲十分了解他的心意,已經把他想知道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