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變得自責,不太情願地補救:「要是你……很想吃那個餅乾,我……」
他本想說自己可以給席望江買,又覺得萬一買不到一模一樣的怎麼辦,只好咬牙說:「我可以去跟芝芝姐說,我會跟她道歉,她說過,要是你也喜歡的話,會再給你做的。」
看見樂初表情越來越慫,最後不知想到什麼畫面,跟個鵪鶉似地縮成一團,席望江越發覺得自己閃過的念頭有多可笑。
他沒好氣地揪了揪樂初的臉頰:「行了小傻子,我不想吃什麼餅乾。」
樂初得寸進尺:「那我可以不告訴芝芝姐嗎,反正你不喜歡的話,最後還是都被我吃掉的……」
沒得到回答,他就撐起手肘,更加用力地把臉往席望江身上拱。
席望江被煩得不行,忍無可忍地吼道:「行了,給我好好躺著!」
樂初立刻乖乖躺下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席望江。
「那我都知道錯了嘛,下次不會了。」
「閉嘴睡覺。」
席望江關掉小夜燈,翻過身,背對樂初,隔了一會兒才說:「這次就算了,以後遇到這種事,你可以直接替我拒絕,但不能撒謊,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
樂初被教訓了,反而覺得有點開心。
也可能是因為堵在心裡的事終於吐出來,他感覺身體變得很輕鬆,心臟隱隱的抽痛也消失。
他往前挪了挪,想貼緊席望江,被席望江呵斥「熱死了」,又灰溜溜地挪回來。
他還是有點睡不著。
小心地翻了幾次身後,他聽見同樣沒睡著的席望江罵:「睡不著就出去跑圈。」
樂初嘻嘻地笑:「那我們要一起去跑步嗎?」
「大半夜的,你當我遛狗呢。」
「好呀,可是你又沒有別的狗,你別遛狗了,你遛遛我。」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樂初又神經兮兮地笑了一陣。
就在席望江真地忍不住要把人丟出去時,樂初安靜下來,貼在席望江後腦勺輕輕地說:「哥,你能不能唱歌給我聽,就是你比賽唱的那個。」
「節目都播出了,你自己拿手機,想聽幾遍聽幾遍。」
樂初沉默片刻,安安靜靜的。
席望江以為他終於睡了,又聽他委屈地說:「可我想聽你給我唱的。」
說得好像席望江在家一遍又一遍排練的時候,他沒有像跟屁蟲一樣黏在旁邊似的。
「你就折騰我吧。」
席望江知道今天不給小瘋子順下毛,是絕對不可能睡個安穩覺的。
他終於還是妥協,翻身仰躺,對著虛空清唱。
唱到一半,樂初的呼吸聲變得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