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臂環抱於胸前,半倚在門邊。這是寧予洲的一種習慣,一般用於控制自己想打人但不能打的時候。
寧予洲平靜道:「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日光從窗戶穿進來,將這一廂空間照得蒼白又冰冷,空氣里無絲毫的溫度。
氣氛再次冷凝。
寧予洲覺得這事算是談崩了。
不過也不重要,他替陳峴陳岫兩兄弟擦的屁股已經夠多了,人是他救的,等傷養好直接放走就行。
至於之後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呢?他應該對他人的命運保持尊重祝福。
寧予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房間。
身後忽然又響起了沙啞的聲音。
「……我不需要,謝謝。」
寧予洲詫異地回過頭。
池衍似乎極不習慣說出這樣的話,刻意地撇開了目光,沒去看寧予洲,並儘量克制著語氣,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尖銳生硬。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似乎想通了什麼,壓抑住心中躁動的火氣,勉強冷靜下來。
「你救了我,我會想辦法報答。」池衍道,「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完了,我跟他倆之間的事,我會自己解決,不勞你多費心。」
但寧予洲依舊看清了他眼底刻骨的仇恨。
寧予洲目不轉睛地盯著池衍看了好一會兒,仿佛在透過他審視著什麼。
直到池衍被盯得渾身發毛不自在,才終於開口。
「我也不需要你的報答,活著就行,我也不算白費功夫。」
寧予洲頓了頓,繼續道:「順帶提醒一句,陳峴正想著怎麼把你給處理了,如果你現在離開這兒,我不能保證你一路平安無事地回到外艙。」
池衍張嘴想回駁,寧予洲掃了一眼他身上纏滿的白繃帶,「想報仇也得等你傷好之後,你這樣去,跟給陳峴送菜沒區別。」
聽到這話,池衍垂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攥緊成拳頭,連關節處都泛出青白。
在寧予洲關上門前,他低聲問:「……你為什麼救我?」
寧予洲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想救就救,不想就不救,救都救了哪兒來這麼多廢話。不過他記仇,鑑於剛才被池衍頂了一句,故意回嘴:「看你可憐?」
池衍果然蹙緊了眉頭,對這個答案十分反感,還想開口,寧予洲卻已經不想陪他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