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目光免得持續關注她臉頰或者身體其他處而冒犯的他不可避免瞧見這種動靜。
不得不再次移開目光去池塘。
看著吃餌料的魚。
「所以夫人覺得這件事是好事嗎?」
「對今天而言,不太算,對長久而言,也不算。」
商朔流:「需要這個身份?」
談瑟:「這世上所有活著的人,總是需要一個身份的,何況這個身份也會是我行駛某些行為以達目的的合理所在。」
商朔流:「也許有其他更好的身份,您是否願意接納?」
談瑟:「比如?」
商朔流:「他是我商家的子孫後代,既我商家人,那麼,夫人你自然也是我商家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其實從池塘擴增跳掃過這偌大東庭的別處。
亭子在池塘邊,附近迴廊閣樓何止兩三處。
都有人。
觀望著,安靜著。
像是被吊著但不敢妄動的追逐者。
她是不是對此習以為常?
而這些人都對他剛剛說的話有了動盪。
穩不住了吧。
有人想要過來,但被拉住了。
談瑟眉眼沒半點波瀾,問:「不是驅逐出去了嗎?」
商朔流:「自他死的那一刻,又收回來了,不對,是自夫人您願意慷慨寬厚饒恕一些舊事後,他可以還是商家人。」
「商家,願意為成為夫人您的陪伴而做出這樣的努力。」
屋檐下,牙臻白都震驚了,但被牙臻仕拉著,沒法大喊大叫,但他的表情跟眼神還是很直觀:我滴媽,這什麼發展?商作賈的死難道是?
談瑟:「這是你一天半夜做出的決定?」
商朔流:「不,是昨天看到夫人第一眼。」
下面的話沒說。
但附近的人都能替談瑟補全下面的內容:就想刀了商作賈。
蘇青綰也想起自己昨天在閣樓陽台遠望瞧見那邊動盪,後來那商作賈高喊的那一句,邊上的商朔流其實是轉頭朝他笑的。
朝這個占著名分但早已無名無實的二叔笑得金貴而禮貌。
那會,就已經想好了如何殺他了吧。
可怕的是——有這種想法的也不止他一個。
他大抵也知道這點。
也沒想過能瞞著談瑟,甚至,他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在邀功。
「不傷尊嚴嗎?我以為你們這一代,多多少少有點被權力滋養出的傲氣。」
「並不會。」
商朔流:「順應局勢跟內心,驕傲也得俯首。」
談瑟不再餵魚,指尖摩挲,讓一些粘連的顆粒在指尖滴落,她的腦袋抵著柱子,懶懶偏轉,灼灼瞧著他。
「你們好像一直怕我毀諾,但,我的確不會因為一些手段跟舊事去遷怒於人,商家也一樣。」
商朔流驚訝,「我以為,商作賈做的事……」
足夠讓她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