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不起來了。」
那一瞬間仿佛溺水般的窒息感,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的、無法逃離的悲傷死死地攥住了她的心。
怎麼可以看到這樣的一刻?她還沒有畢業時就向自己承諾過,她要負擔起天滿的夢想,她得讓他飛起來,她要做——他的翅膀。
從父親慎重邀請天滿加入他的俱樂部時,牛島甜繪就開始一遍一遍的思考這個計劃。
將天滿和月島學長送到美國,或者是排球天堂巴西,總之不能留在沒有比賽打的日本,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裡積累起足夠的資本——錢、教練、球員、除此之外的一切。
灰崎祥吾就是她的嘗試,文體工作沒有年齡限制,她將目光放到高中,儘可能的挖掘出有天賦的孩子,提供優質的成長環境和訓練環境,在他們畢業前就組建出一支隊伍。
她會將解約時間定在他們高中畢業一年後,她完全有自信讓他們選擇續約——因為這會是最好的隊伍。
這一切的前提是,天滿要有能夠讓他成長的土壤。
牛島甜繪總是覺得她或許真的上錯了學校,兩個白鳥澤的愛情結晶可能是一隻變異的黑鷲?雖然混進烏鴉群中毫無違和,但骨子里的白鳥澤思想揮之不去。
就像是現在,牛島甜繪固然可以為天滿和月島學長制定科學的訓練計劃,讓他們兩個都有不遜色於任何職業選手的強壯身體,但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
他們需要比賽,需要隊友,更重要的是他們得習慣賽場,理解賽場。
這是現在的滿星做不到的,只有一個制度完善結構整齊的俱樂部才能為他們提供。
牛島甜繪有太多想說的話,但當她對上那雙在小夜燈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美好的黑色眼睛,她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些都不應該是天滿要去考慮的東西,他只要在排球場上盡情的奔向勝利,這是一個球員的基本素養。
她瞬間軟下眉眼,緊繃的語氣隨之鬆弛:「還是說你更喜歡巴西?其實我也是更加傾向於巴西的,只是那邊的交換生計劃很難申請,可能要到大二結束的時候才有機會。」
宇內天滿嘴唇微動,眼神逐漸染上不可置信:「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我們學校的交換生項目的?」
牛島甜繪想了想:「在你考上這所大學的時候?」
他眼裡的震驚幾乎要蹦出來:「你到底哪來的精力……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但是你答應過我,你會好好休息!」
她平時還要操心所有人的衣食住行、訓練計劃,剛剛起步的滿星,越來越繁重的課業……
「甜繪,你不要以為人是累不死的!」宇內天滿難得對她說了重話:「我不覺得你自己一個人把一切都扛起來是件好事,你有我,有月島學長,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你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