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多麼漫長,多麼……美好。
陸有時看著他,滿心滿眼只有他,依賴他,也讓他有所依存。
十八年的時光走馬觀花一般地在荊牧的腦海里盤旋分離,影影綽綽之間他勾住了陸有時的肩頸,狠狠地吻了上去,不是敷衍更不是淺嘗輒止,他好像無聲無息地燃燒了,熱量滅頂一般地聚集。
——有什麼不好?
被親吻的陸有時居然懵了,明明是他心機費盡,這會兒要如願以償了他倒反而不可置信了起來。
「怎麼,傻了嗎?」荊牧鬆開他,往後仰了仰,幾乎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臉懵逼的陸有時。
陸有時猛然捉住荊牧勾著他脖子的手,不讓他鬆開。
「我就是太幸福了!」
夜晚才剛剛開始,少年終於再一次與此人世勾連了起來。
黑暗中,小小的床頭櫃被撞移了位置,玻璃花瓶里的茉莉被翻湧的水花卷下了瓶底,周身裹挾著的細小氣泡又靡靡搖搖地將那弱不禁風地花蕊托出了水面。如此循環往復,原來含苞待放的花兒在水浪中漸漸開到了奢靡。
那些或清淺或濃郁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共同昭示著這是個無法復刻的夜晚
晨光熹微,陸有時猛然驚醒的時候才不過六點,他像是在夢裡一腳踏空了,睜開雙眼時眼中具是悵然若失的惶然,可當他看到懷中的人,那些惶然就在頃刻間化成了無法言喻的滿足與幸福。
然後他摟緊了懷裡的人,就這麼一眼也不敢錯開似的看著荊牧——從今天起,你就是百分之百屬於我的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以至於荊牧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陸有時。
「你……」他想問你什麼時候醒的,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得幾乎變了聲。隨後,無法形容的不適感自腳趾尖席捲而上,他不禁皺緊了眉。
荊牧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陸有時重新卷進了懷裡,「再睡一會吧,還早呢。」
頭重腳輕的感覺叫荊牧有些近乎噁心的眩暈,他突然覺得昨天晚上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精蟲上腦的大煞筆,現在渾身上下都黏糊糊的難受極了,還繼續睡呢,躺著都嫌難受。
這些姍姍來遲的怨氣被他盡數算到了陸有時這個罪魁禍首身上,沒好氣又費力地推開了他。然後咽了咽口水,覺得嗓子稍微沒那麼乾澀了,才開口道:「我要去,洗澡。」
「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