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裡待得太久了,哪怕她不說我也明白,她不喜歡那個地方。」
孫路寧知道這是一個選擇:「你和橙橙商量過了嗎?」
「嗯,之前就說過了,只是可惜,我的家和她的家都已經沒了。」荊牧嘆氣,「有種落葉無根的感覺。」
「不過也漂泊了這麼多年,就不停留了。」他說著拿上了灑水的小壺,陽台上橙橙種下的花開得正好,這些日子都是他和孫路寧輪番打理,時不時拍些照片給橙橙,「看橙橙喜歡哪裡,我就去哪裡租個小院,白天種花傍晚散步,天黑了一起窩在沙發上看看電影。」
孫路寧笑了:「說得我都羨慕了,這不是人人嚮往的養老生活嗎,荊老闆帶我一個不?」
「行啊,」荊牧沒有回頭,「歡迎隨時上門,正好給我倆弄點好吃的加餐。」
「你們真是,盡把我當個破廚子。」
荊牧笑著沒說話。
這時候孫路寧的手機響了,他們現在基本工作郵箱,閒聊微信,打電話的情況少之又少,電話鈴響得時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路子,是你的電話。」荊牧看著桌上響個不停的手機提醒他。
孫路寧這才意識到:「還真是電話。」他一看來電顯示,就鑽進了房間裡,荊牧倒是沒有太多在意。
孫路寧:「餵。」
「我有點事情要問你,你有空嗎?」電話那頭的人說。
「你不會說是現在吧?」
那頭的人沉聲說:「就是現在,我在你和荊牧住的那棟小區門口。」
人都來了,孫路寧就是想說沒空也說不出口,只能匆忙出了門。
陸有時知道了當年父母分開的真相以後,把自己關在別墅里,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逼迫自己冷靜。然後他又去了那片公墓,仔細看過就發現牧昕儀邊上的那座墓是荊牧父親的。
他不知道能對二位父母說些什麼,便在墓前呆坐了一下午。直到他看到了荊牧母親之後的那塊墓碑。上面寫著——牧昕銘,一看就能知道這人的身份關係。
陸有時記得荊牧曾說他有個舅舅,他甚至記得荊牧的原話是「我以前有個舅舅」。
那個人曾經無意識地透漏過那麼多,那麼多蛛絲馬跡,可他一次也沒有察覺。
孫路寧被陸有時開車載去了一家僻靜的咖啡廳,離得並不遠。
「你不會是剛剛從臨縣趕回來的吧,什麼事情這麼急?」臨縣回來有段路不好開,下雨之後開會沾得車底都是黃色的塵土,陸有時的車顯然是冒雨從那邊開回來還沒來得及洗車。
「我問你,孫路遙是你什麼人?」
窗外一陣晚風,吹得屋檐下的綠蘿迎風簌簌,悠地在夜燈中舒展了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