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牧在畫架前看著屋外的兩個人,他面前那巨幅的油畫,已經鋪完了第一層的底色,空氣中有淡淡的亞麻仁油特有的味道。
陸有時讓人準備的這種調色油質量不錯,那味道淡淡的並不刺鼻。
橙橙找出了不少她喜歡的畫畫草草,挨個把網上找到的照片給荊牧看了一邊。兩個人一起商量哪些可以種,重在什麼位置好。
荊牧乾脆在素描本上畫了十幾張黑白底稿,甚至連花架、籬笆,和鞦韆都設計好了,非常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他作為乙方的素質。
橙橙抱著小獅子窩在他身後看他畫,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小傢伙背脊上柔軟的毛。
「哥,我怎麼覺得都很棒的樣子啊。」她拿著稿紙一張張地翻,卻難以抉擇,「我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我也是個選擇困難症,要是都可以擁有就好了。」
荊牧笑著說:「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
這時候陸有時進來拿水喝,看到窩在一塊兒的兄妹倆,就過來湊了湊熱鬧。他看著橙橙手中的那張草圖,摸著下巴說,「這邊砌小小的水池,或者乾脆埋個老式的缸怎麼樣,可以種睡蓮。」
「嗯,哪裡?」橙橙問道。
陸有時在廊檐前頭的台階旁點了點。「那樣不錯誒,」橙橙順著他的話想像了一下,「不用砌,埋個缸就好,和咱們家外邊的顏色很搭。哥哥還在這邊設計了花架,我們可以種一棵紫藤蘿,幾年以後長起來了,一定很漂亮。」
荊牧看著他手上那張圖,「那我們就按這個來?」
「嗯!」橙橙和陸有時,外加一隻湊熱鬧的小獅子,一齊點了頭。
「話說回來,」橙子笑眯眯地看著陸有時說,「小時哥哥,你是不是又黑了啊。」
陸有時眨眨眼,「有嗎?」
「你問哥哥,絕對黑了,還不止一個度!」
陸有時順著他的話去看荊牧,目光盈盈地望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在無聲地撒嬌。
荊牧壞笑著說:「再過幾天,可以混進巧克力堆里了。」
「你們兄妹倆,這是合起伙來欺負我啊。」人高馬大的男人耷拉了肩膀,像是某種受了委屈地大型貓科動物。
「嘿嘿,」小橙子笑著說,「沒事兒,我和哥哥不嫌棄你,是吧哥。」
荊牧看著陸有時,點了點頭道:「嗯。」
隨後他發現陸有時的眼神顯而易見地變了,那些故意拗出來哄他們開心的小委屈漸漸渡成了一種綿長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