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鵝絨一樣溫柔。
陸有時沒有一直盯著他,在橙橙察覺出異樣之前先移開了目光。
他伸了個懶腰說:「我繼續去幹活啦。」然後出門扛起了擱在原地的鋤頭,吭哧吭哧地干起了苦力。
「哥,小時哥哥留下來陪我們真的太好了。」橙橙靠在軟墊上,看著荊牧的筆尖說。
荊牧筆下沒停,他說:「這麼喜歡你小時哥哥啊?」
「誒!」橙橙挑起眉說,「這坑我可不踩啊,我最喜歡的是哥哥你,小時哥哥排在你後邊。」
「那還差不多,這麼多年沒白養你了。」荊牧說著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橙橙:「嘿嘿,那必須的。」
十月中旬一眨眼就到了,混下去的營養土已經和原本的土地融為了一體,荊牧的那幅油畫也有了大致的雛形。
陸有時和橙橙一起搭著一片小籬笆,是給蔦蘿準備的,只不過後來籬笆搭好了,橙橙也沒有把她從杭城公寓帶來的那株蔦蘿移栽過去,畢竟是一年生的植物,今年的花期也過了,移栽過去也沒什麼意義。
陸有時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株比人高些的紅楓樹,栽在了廊檐邊,樹旁的地里埋著一口農家的缸,裡頭擺了石頭水草,已經養上了幾尾金魚。
小金魚們在浴缸里來迴轉圈,偶爾穿梭在石頭縫裡吐泡泡。偶爾有楓葉落了下去,正落在水面上,盪起一圈漣漪,便有小金魚游過去,試探性地搖一搖楓葉尖兒。
荊牧把角落裡的雨花石重新鋪了起來,整個花園已經有了大致的雛形,端的是一派寧靜安逸。
那棵老梔子樹的枝幹上到底沒有掛上鞦韆,主要是那種掛在樹幹上的鞦韆太簡易了,荊牧覺得不太適合橙橙。
於是陸有時乾脆買了搖籃椅式的戶外鞦韆,直接放在樹蔭下,那是帶椅背的椅子,鋪上毯子可以直接窩在裡面睡午覺。
橙橙很喜歡這裡,下午日頭好的時候,就抱著小獅子一塊兒在鞦韆里翻畫冊,這段時間別墅書架上的庫存都快被她翻完了。
日子流水一樣地過,太平得簡直不真實,也太平得叫人不知不覺就容易沉溺其中。
從那夜以後,陸有時天天都會摸進荊牧的房間裡,也不幹些什麼過分的,但必定要摟著他睡的。荊牧也沒趕過他,權當是人形安眠抱枕太過好用。陸有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八萬六千四百秒都綴在荊牧身側,哪怕人不在他一米之內,視線也絕不會從他身上移開。這段時間,陸有時沒有在荊牧身邊再看見那隻白色的小藥瓶了。
那一日杭城公寓裡散落一地的小藥片像是個被遺忘了的插曲,不再起波瀾。
日子一轉,移栽的花花草草們徹底紮下了根,十一月也到了。這幾天陸有時明顯有些躁動,雖然他一如既往地每天都在荊牧身邊轉圈圈,這都是日常了,但荊牧還是覺得他好像總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