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時合上了筆記本,走到荊牧身邊抱住了他,他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荊牧的懷裡,「哥,讓我陪著你,讓我在你身邊,求你了。」
「我……」荊牧輕撫著陸有時的頭髮,還是那樣柔軟,「我不是想趕你走,小時。」
「那就讓我和你一起回臨縣。」陸有時的聲音悶悶的。
「……」
荊牧撫著陸有時的手緩緩下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後輕輕拍了拍他,「嗯,那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好。」
荊牧感覺到抱著他的人收緊了手臂,摟緊了他的腰,像是在惶恐著什麼。
他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傷害這個人了——無論如何。
他們趕在雪落之前回到了臨縣,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很大,在荊牧的記憶里,這地方就從來沒有飄過這樣大如鵝毛的雪花。
「明天早上起來,得一片白了吧。」陸有時站在窗邊看著外頭雪花飄飛的模樣,「啊對了,院子裡的花沒事兒吧,是不是得防下寒?我先把栽盆里的搬進客廳。」
栽盆里的花本身就不多,兩個人來回兩趟就搬完了。
陸有時:「剩下的怎麼辦?」
「都是栽在土裡的,應該問題不大。」荊牧說著,幫陸有時撣去了肩上落著的雪。
陸有時順杆往上爬,回過身來抱住了他,用自己的鼻尖蹭他的。
「手上都是泥巴呢,」荊牧往後躲了躲,但沒真躲開,「乖,先去洗手。」
陸有時膩歪地啄了啄他的唇角,然後才聽話地去了浴室。
荊牧一個人坐在客廳,視線不知不覺地移到樓梯拐角之後,落在了那扇禁閉的門扉上。少了一個人一條狗,這間房子居然就顯得這樣空曠了。
他覺得很不習慣。
四下寂靜無聲,他猛然移開目光,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想。那些細碎的情緒那些漫布於此的回憶,不要去注意它們也不要去在意它們。
不要讓自己陷入那些情緒的漩渦里。
他在心裡不斷地這樣對自己說。
那天晚上荊牧沒有睡在一樓他原來住的那間房間,而是去了二樓的主臥,陸有時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他哥走到哪裡就跟到了哪裡,是條盡職盡責的大尾巴。
陸有時的心裡不安,哪怕他盡全力沒有在荊牧面前表現出來,那種隱隱的情緒還是讓他不自覺地做出了一些不平常的舉動,就比如一刻也不能將視線從荊牧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