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加上獨立衛浴和陽台一共二十平米左右,放了四張上床下桌,每個人的位置都很有限;紀灼桌子的對面是葛子宏和宋邁兩人,他們就是相當典型的男生做派,鍵盤、耳機、外賣,雜七雜八地放在一塊,相當熱鬧。
紀灼的旁邊就是楊淵,這人顯然要精緻許多,除了不少昂貴至極的護膚品之外,甚至還有愛馬仕和香奈兒的皮包。或許是因為東西放不下,他的垃圾桶和洗澡籃全部被踢到了紀灼這邊來。
霍月尋盯著那個垃圾桶看了幾秒,臉上沒什麼笑容。
紀灼的床位,本來就靠著開關和廁所,自然而然地堆放了公用掃帚和簸箕。可就算這樣了,他的個人空間還要被楊淵擠占,大概是因為他的桌上什麼都沒有,只放了一些專業課的書。
「我準備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紀灼拖著小馬扎在霍月尋的面前坐下,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望了一圈宿舍,後知後覺地有些局促不安:「不好意思,我們宿舍有點亂,你覺得這裡坐得舒服嗎?不行的話我們找個教室……」
「挺好的,就在這裡吧,」霍月尋收回目光,單手撐著臉頰,笑盈盈地盯著紀灼,「我沒住宿過,所以覺得挺新奇的。」
「不過,我要是真的住宿了,應該還挺苦惱的吧。」
紀灼剛架好畫布,一邊迅速地拿著等會要用到的松節油、顏料,一邊還是忍不住搭話道:「為什麼?」
「因為我有個不太好的毛病……唔,那個詞叫什麼來著,『雙標』?」
「我特別討厭不喜歡的人進入我的私人空間,有的時候哪怕碰我一下都不行,」霍月尋放輕了聲音,盯著紀灼,慢吞吞地將下半句話補全,「但如果是我喜歡的人,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而且,我自己有的時候,還忍不住對喜歡的人動手動腳。」
紀灼正在捏著鉛筆起稿,深以為然般附和道:「人之常情。」
霍月尋個高腿長,窩在凳子裡顯得略微有些憋屈和不舒服,所以表現出來的姿態也不自然舒展,紀灼用筆來回比了幾下位置,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由於滿心滿眼都是油畫,他下意識地站起身去調整霍月尋的坐姿。
先是轉了下椅子,指揮霍月尋將長腿舒展開,然後便抬起手,從腳踝開始一點一點地順著往上,把霍月尋的褲腿調整到最自然、最美觀的姿態。
再緊接著往上,紀灼按照視線里自帶的構圖去握霍月尋肩膀時,突然聽到他低笑了一聲。
「——你看,就是這樣。」
紀灼的手腕忽地被人攥住,整個身體都猛然一震。
「如果是你的話,」
霍月尋仰起臉,彎著眼睛,拉著紀灼的手指貼上自己的胸膛,「無論如何調整我的姿勢,都沒關係。」
「小紀畫家,請隨意。」
「……」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