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往上,襯衣兩側慢慢地掀開,其下線條完美又漂亮的肌肉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暈著柔和白皙的光暈。
略帶汗意的灼熱指尖一個個慢吞吞地解著精細的紐扣,不可控制地碰到微涼的皮膚。
每次的觸碰都像是觸電,細細的電流麻痹了呼吸。一個簡單的上衣脫了快三分鐘,紀灼的額上全是汗,正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時,便聽到霍月尋壓抑不住般悶悶地笑了一聲。
紀灼霎時就感覺被嘲笑了,有點鬱悶。
抬頭時,眼神卻被霍月尋臉頰側的小梨渦給吸了進去。
「灼兒,你還好嗎?」霍月尋問,「要不褲子還是我自己來吧,雖然可能會牽扯到傷口,但是……」
「我來!」
紀灼有種男人的自尊心被挑戰的錯覺,不甘示弱地直了直脊背,「你站著別動就好。」
霍月尋挑了挑眉,果然乖乖地閉上了嘴。
眼前的青年心中憋著一股氣,明明很不好意思了,卻硬要裝出一副老練熟悉的模樣。可臉頰側、耳朵尖尖的紅暈卻出賣了他。他有點生疏地解開腰間的皮帶扣,繼續往下——
「好了,」紀灼猝然轉過身,眼底似乎還停留著霍月尋那有點過分傲人的資本,「內褲你自己脫一下,我來調一下水溫。」
霍月尋含著笑意「哦」了一聲。
「對了,上次過後,我就給家裡添置了一台內衣洗衣機,」他似是想起什麼,有意無意地提醒道,「所以這次,不需要用手搓了。」
與此同時,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後,一塊純黑色的布料輕輕地搭在了水池側沿。
紀灼差點腳下一滑栽到水龍頭上,緩了兩秒才勉強地「嗯」了一聲以做回應。
他逼自己收回視線,轉而去盯花灑。「嘩啦啦」的水聲響了不一會,就成了人體最適宜的溫度。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紀灼不再磨蹭,目不斜視地望著霍月尋的臉,扶著他進了浴室,替他將受了傷的右手抬高避開水。
等霍月尋的身上大概被水淋濕之後,他就伸手去拿沐浴露,剛擠了幾泵到浴球花上,就聽到霍月尋遲疑地「唔」了一聲。
「怎麼了?」紀灼迅速抬起頭,「不舒服?」
「有一點,因為我不喜歡浴球花的觸感。」
在紀灼有點碎裂的神情中,霍月尋低頭,垂下的睫羽不好意思地顫了顫,頗為靦腆地開口:
「哎,但是我又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還是我自己用手抹吧——」
「……我來!」
紀灼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寬慰自己,不少北方的學校都是大澡堂,一下子都是上百個人坦誠相待,這會他就只是幫霍月尋抹點沐浴露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跟霍月尋都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