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畫室的時候還好,指導人畫完,還能找個凳子休息一番。晚上到酒吧時,就有點受不了過於嘈雜吵嚷的音樂,在忙完自己的活計之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暫時休息了一會。
眼皮嗡嗡漲著疼,耳畔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朦朧的水霧。
「……哈哈哈哈哈,真有人為了追人做到這個地步嗎——所以遲姐,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啊?」
「你們應該不認識,不過不妨礙我在背後說他,」人群中,一個梳著齊劉海的女生彎著眼睛笑著,「他最近還一直幫那個人在忙一件事兒,那模樣又殷勤又溫柔,我就沒見過這麼雙標的人……」
「叮鈴鈴」的一陣,女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向眾人致歉,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巧的是,酒吧內唯一不吵的地方就在紀灼身邊。
「喂,霍月尋?」
紀灼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我知道啦,你早上不就喊我幫你找康復中心了嗎,在找了,」女生揉了揉眉心抱怨道,「不是我說,到底是誰啊,讓你記掛費心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為了你喜歡的人,也做不到這個份上吧。」
紀灼抿住唇,心臟驀地揪緊。
「……行行行,我知道你就願意為人家這麼做,」女生嘆了口氣,「不過你別忘了叔叔跟你說的事,人家女孩子等你相親那麼久了,你不去見個面?」
「……」
腦袋忽然「嗡」地震了一下。
原本就抽疼的腦袋更加酸脹,紀灼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是,可你那個是單相思,又不是談戀愛,」
女生提了些聲音,眉頭狠狠皺著,一副很不贊同的樣子,
「你喜歡人家?人家喜歡你嗎?!」
「……」
大約是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太大,容易吵到旁人,女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掃了紀灼一眼,旋即不著痕跡地側過身:
「行吧,千金難買你願意,那我……」
女孩說著話走遠了。
角落裡只剩下了紀灼一個人。
他捏住自己的衣角,整潔的一片皺成了鹹菜乾似的一團,腦海里恍恍惚惚地殘留著剛剛女孩說的一句句話。
——有女孩子等你相親那麼久了!
——你那是單相思,又不是談戀愛!
——你喜歡人家,人家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