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灼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夢裡的震驚和茫然延續到了夢外,他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驚魂未定地呼出一口氣,過了好半晌才回神。他這一睡,竟然直接睡到了深更半夜。
身上帶著酒味的衣服已經換成了柔軟舒適的睡衣,床頭放著一碗尚且帶著餘溫的醒酒湯,手指緊緊地被霍月尋握著。
「我的寶貝小乖,」霍月尋微笑著,語氣卻帶了些許的委屈,「你終於醒了呀。」
腦袋已經徹底清醒了,只是還有些隱隱作痛。
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即將破土而出,卻又差了那麼臨門一腳。紀灼「唔」了一聲:「我……我是怎麼回來的?你來接我的嗎?」
「明明過了吃飯的點,但我給你發消息你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霍月尋端起醒酒湯,語氣溫和,卻有點像是在細數丈夫過錯的妻子,
「我擔心你出事,沒有辦法,只能看了你的定位。剛好這時候打通視頻,發現你人已經在唐英軒的家裡了。」
「脫了上衣,光著身子躺在他的床上。」
聽霍月尋慢悠悠地將這句補完,紀灼差點被醒酒湯嗆死:「……噗、咳咳——」
脫光了?躺床上??
他不就喝了個酒嗎?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放心,我跟軒子是純兄弟,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紀灼簡直百口莫辯、著急得不行,偏偏霍月尋的臉色很溫和,像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你生氣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呢,小乖怎麼這麼著急向我解釋呀,」霍月尋彎了彎眼睛,「當然沒有,我怎麼會生小乖的氣呢。」
他站起身,垂眸凝視著紀灼,上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中,唯有那張薄唇微啟:
「雖然小乖躺在唐英軒的床上,可是我知道小乖並不是故意的。我無條件相信小乖說的任何內容。而且,就算真的有什麼越界過火的行為,有問題的人也不是小乖呀。」
「我的小乖都已經喝醉了,該死的另有其人呢,」
黑暗中,男人勾起了唇角,語氣親熱甜蜜,追問卻一聲比一聲緊迫,
「誰讓他敢碰你的?誰讓他敢勾引你的。明明知道人家好好地在一起,卻要故意拆散的,都該碎屍萬段才好——」
紀灼猛地眨了眨眼。
「怎麼啦?被我的語氣嚇到啦?」
前一秒還很恐怖的語氣下一瞬就轉變成了輕鬆愉快,剛剛的一切簡直好像是紀灼的錯覺。霍月尋彎下腰與他平視,接過他手裡的碗,
「逗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