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以身旁棋盤為卦,執棋推演。
漸卦,良緣美滿。
……
翌日密雲初散,天光大亮,桃紅復含宿雨,赤霞半掩朝陽。
到了每日練功的時辰,玉無雙習慣性的睜開雙眼卻沒有起身,只是轉頭看向枕邊之人。
心上的人兒青絲鋪枕,睡意沉沉,寢衣的領口在不甚老實的動作中蹭開了些,露出雪膚上幾個淡淡的紅印。
玉無雙眸色帶上了些旖旎,顧忌著不敢多看,只能長臂一攬,將身邊之人擁緊。
被動作弄醒的沈雲舒忽的睜開雙眼,掀開一角帳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又躺了回去,窩在堅實的臂彎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擺爛。
片刻後一聲輕嘆在懷裡響起,玉無雙不解的撫摸著少女的頭輕聲問。
「做什麼一早便嘆氣?」
沈雲舒睜開眼睛嘟囔,「這個時辰,義父已經出門了吧?我也沒有去給他敬杯茶。」
「你是郡主,本就可以不給他敬茶。」
沈雲舒玩兒著玉無雙的寢衣帶子,還是嘆氣。
「可是義父對你很好,教養你這麼些年,若是尊重他些,我便該去的。」
可是她本就不是個能起早的人,更何況昨日折騰得那麼晚。
汪律是明皇身邊的得用之人,一向便忙得很,十天半月不在府中都是常事兒,今兒一早沒有趕在他出府之前起來,這一日見不見得到人都還不好說。
玉無雙聞言眉眼微彎,「無事,義父從不在意這些虛禮,你更不必在意,茶什麼時候見到便什麼時候敬。」
說著起身,將帳幔捲起半幅,打算伺候她去洗漱。
沈雲舒懶懶的探了個頭,看見一旁枕邊的幾塊兒碎銀,那銀子看起來像是經常在被人拿著把玩,圓的很,沒有半點稜角。
「這碎銀為何不放在荷包里,還要這般隨身帶著?用來當暗器嗎?」
玉無雙回頭,見沈雲舒手裡正拿著他放在枕邊的碎銀。
「這是當年你救我之時給我拿的,後來我遇到義父,成功進了緝事廠便沒再用到,想著若有一日再相見,還能還給你。」
正在想著這暗器不錯,讓人意想不到,不如自己也在身上帶些,以防萬一的沈雲舒……
「那你為何還沒還給我?」
「因為後來我又想,你既給了我便是我的了,我留著也是個念想。」
沈雲舒見他這無賴的樣子,瞥了他一眼。
「我留給你的念想還不夠多嗎?那竹笛、香囊,不都是?再說我還健在,你想我了看看我不就行了,做什麼還要念想?」
玉無雙輕笑,當初他怕沈雲舒總有一天會離開他,所以與她有關的任何一點東西自然都想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