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皺了皺眉,命道:「阿江阿山,你們下去。」
「先生!」
「進屋去!」
庭院裡只有風在嗚咽,靜的人發慌。
唐琛一步一步邁下台階,他原本就站得高,又走得緩慢,像要把整個天都壓過來,逼向許瀾清。
許瀾清向後退了退,槍口不離西元的頭:「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你的司機。」
西元不耐煩道:「許瀾清,要開槍就快點,我腿都站麻了。」
槍口頂了頂。
唐琛淡然的口吻在寒峭的風裡格外的清冷:「他不是我的司機。」
西元心裡一空,瞬間又滿了。
許瀾清幽幽地望著唐琛:「是,他不是什麼司機,他是你心裡那道永遠都抹不去的白月光……」
唐琛輕聲喝道:「夠了瀾清!」
西元怔怔的,他究竟疏忽了什麼,白月光?
許瀾清瞥了眼西元,繼而苦笑:「顧西元,你還真是個大傻瓜!」
西元迅速看向唐琛,唐琛也正凝視著他,隱隱的,帶著一抹說不清的期待。
但是西元卻徒睜著兩眼,困惑而迷茫。
唐琛淺淡一笑,透著憂鬱,猶如頭頂上方的天,總是沒來由地生著悶氣,又不肯紆尊降貴吐露心思,又像一個小孩子,偏要賭這一口氣,卻莫名地暗戀這內里的滋味,倒把因為什麼要賭氣給忘記了,第一場雪遲早是要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有時等待亦是美好。
唐琛抬頭望著天,西元和許瀾清望著他,
許瀾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淒涼的倦意:「唐琛,如果我現在殺了他,你會怎樣?會殺了我嗎?」
唐琛轉向許瀾清,眸光閃耀:「不,我只會殺了我自己。」
許瀾清閉了閉眼,放下槍,丟在草坪上,重新望定唐琛,想笑一下卻失敗了:「真遺憾,我們認識的那樣早,卻又那樣晚,看來歐洲的一個月是老天賞給我的,我是不是已經很幸運了?」
「瀾清,做朋友有時候比做情人好。」
許瀾清凝望著他,忽然問:「唐琛,你痛苦嗎?」
唐琛也望著他:「時常。」
「我懂。」
「嗯,我知道,所以視你為知己。」
「那我們就做一輩子的知己,可不許別人再替了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