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湛問:「喝點水?」
頭已經不疼了,就是暈乎乎的。許言俞眯著眼,摸索著打開床頭燈。
張湛把杯子遞過來,晾涼的白開水,剛好入口的溫度。
他抿了兩口,在一片黑暗裡看張湛。
房間沒一絲光亮,電腦沒開,張湛也沒玩手機。
他問:「幾點了?」
「一點多。」
許言俞震驚到破音:「幾點?」
「一點多。」
張湛說,「餓不餓,我點了外賣。」
被這麼一提醒,從早上到現在只喝了些水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許言俞無聲壓了壓肚子上的被子,問張湛:「你吃了嗎?」
「在等你。」
「這也太晚了。」
許言俞翻身起來,「你就這麼幹等著啊。」
剛剛躺下時直接把外穿的運動鞋穿過來了,現在沿著床邊找了找沒找到拖鞋,他索性不穿了,一腳就要踩到地上——沒踩實,張湛握住他的腳踝:「地上涼,我去拿拖鞋。」
睡了這麼一會兒,身上早就熱起來。
但張湛的手還是那麼熱,有力的握住他的腳踝,幾乎要把那處皮肉燙化。
他微微愣神,腿就被張湛放到床上,眼看著張湛推開門出去了。
感冒跡象初露端倪,他呼吸不暢,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嗅到空氣里淡淡香味。
是張湛送給自己的香薰,平時就和棒球帽一起放在床頭櫃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提醒張湛挑釁自己的屈辱。
他沒用過,但香味還是散逸出來,盈滿整個房間。
這點習以為常的香味外,是張湛校服上的香味。
若有所思看過去,兩件同樣尺碼的校服外套被疊得整整齊齊,摞在床尾,也分不清哪件是張湛的,哪件是自己的。
他愣愣看了一會兒,從床頭拿起自己的手機。
按亮屏幕,手機飛快彈出好多消息提醒。
莫名和夢裡那個場景重回,他眼前浮現出那句「來自xyz的新消息。」
……
房間門又被打開,張湛拎著拖鞋走過來。
他看張湛那雙漂亮的眼睛,凌厲的輪廓和帥氣的五官,努力想從記憶中找出這張臉。
但想到的全是高中再見後的場景。
最早,是張湛轉學過來那天。
班主任說他和自己初中是同學,自己說「好有緣啊老同學」,而他說,他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