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的檢查結果明明要到明天才出,為什麼她今天就這麼焦慮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以最快速度結束掃除,三兩下處理好動物角的工作,然後一路小跑趕往醫院。
在醫院大門,遠遠看到網球社那群人正好從住院部出來,她正想找個什麼地方躲一下,突然察覺到氣氛不對。
異樣的沉默如同一片陰雲籠罩在這群少年頭頂。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她感覺得到,這群人完全沒了前兩次看到的威風。一個個的聳拉著雙肩,說不出的消沉。
明野心如鼓擂,手腳冰涼發顫。她匆匆向他們鞠了一躬,什麼也來不及說,奔向住院部。
切原想要阻止她:「等等,明野さん,部長他現在……」
明野聽到了,她轉過臉來點點頭,腳下加速。
病室門沒有關嚴,留下一條縫隙。明野喘|著氣,顧不得平復激烈的心跳,輕輕推開。
屋子裡一片黑暗。
幸村白天從來不關窗簾,就是再冷也會開窗通風。然而此時無論窗子還是窗簾都封得嚴嚴實實,剛一踏進病室,黑暗和仿佛凝固了的空氣就讓她一陣心驚。
病床上沒見到人,被子胡亂掀開一半。空氣窒重,什麼聲音也沒有,一片死寂。
明野環顧病室,慌亂中就連書包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終於,她在靠近窗戶的角落看到了幸村。
他蜷縮著頎長清瘦的身形,頹唐地倚坐在牆角。
第22章 二十二【含刀】
「精市,快起來,地上冷。」
明野架著幸村一邊手臂想拽他起身,但幸村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明野只得跪坐在他面前。「發生什麼了?」
好半天他才開口,聲音嘶啞得嚇人:「抱歉啊,彩。」
說完這句,幸村好像又沒別的可說了,空洞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腳邊地面。
幸村像是變了個人,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沒有過去,沒有將來,沒有對現在的感知。也談不上難過或者煩躁。似乎意識也變得一片空白。
明野從未見過這麼失魂落魄的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擊中了她,眼淚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害你哭了真對不起。」他苦惱而遲鈍地看著明野的眼淚,沒有像往常一樣為她擦拭。「以後你還是不要來了吧。」
明野一怔,微弱卻堅定地搖頭。
「和我交往很無聊吧,我只會讓你擔憂難過。到現在才意識到,原來我是這麼糟糕的人啊。」幸村彎了彎嘴角,似乎想笑,可最後的表情比哭還難過。
「不無聊的,」明野來不及給自己抹淚,忙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