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還是我替你勸吧。」
「誒?」
說著這句話的幸村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這讓明野心口突地一跳。轉而他又向她笑道:「我還蠻擅長說服人的,大概想好要怎麼勸了。」
明野略作思索,「還是不了。要是我勸不動再拜託精市吧。」
明野悠在天旋地轉的夢境中起浮。今天也度過了爛醉如泥,分不清白天黑夜的一天。
依稀聽到酒瓶碰撞的聲音,有人走近,溫柔地將什麼蓋在她身上。悠猛然驚醒,向那人抓去。
「聰先生!」
「媽媽……」
客廳開了一盞小燈,身著學校制服的女兒站在自己面前。
「嘖……」悠甩開女兒的手,又躺了回去。 「你幹什麼啊真是,吵人家睡覺……等等、窗子關一下嘛,吹得媽媽好冷。」
彩重新把毛毯給她蓋好,關了窗戶。
睡了一整個白天的悠只覺得渾身上下各處的骨頭都很疼,索性起身,拂開毛毯。點了一支煙,開始噴雲吐霧。
她發現女兒又坐回了她身邊,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又怎麼了?」
「之前的提議——關於精市的那個——我和他已經商量過了,得把我們的決定告訴媽媽才行……」
「嗯?」
彩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喜歡精市,我不會讓他做任何不想做的事。他也喜歡我,這份喜愛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我絕不會讓它成為別的任何人的道具。」
不知道是因為哪一句話、又是哪一個字,悠的臉孔扭曲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她望過來的眼神讓彩心底發毛。
「所以呢?」悠哀傷地說,「彩就要像你的父親一樣,因為一個外人拋下我嗎?只要能和喜歡的男孩子得到幸福,媽媽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嗎?」
「不是的!實際上今天我和父親見面了……」
「然後呢?」
彩深吸一口氣,「媽媽,放棄他吧。那個人知道自己錯了,知道對不起你,但他至死都不會悔改的。」
她猶豫著握住母親的手。 「我來代替父親……讓我代替他……愛你……陪伴你……」
這是她第一次對母親傾訴滿懷溫情的話語。仿佛有無數滾燙的鋼針扎在身上,她口舌乾燥,面紅耳赤,心跳得像是要從胸膛掙脫出來,根本說不清現在的心情是不自在還是羞澀。
「彩——」
母親用一種嘆息般的哭音叫她的名字。
好像她做了什麼極其惡劣的事,但悠不忍心責備。只是那聲音里的失望讓她羞慚自責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