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得對,只有整個靳家沒人能管制他,他才不會被逼著繼續商業聯姻,才有資格緬懷摯愛。
曾經虞柔就是他的軟肋,他的顧慮太多,如今,他還怕什麼。
林宇聽得震驚,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識往門外張望,想起這裡是靳承川的私人住宅,不是靳家老宅,才鬆了口氣。
「靳爺,您不是吧……您想要殺了老爺子啊??」
「……」
倒不至於如此悖逆不孝。
靳承川青筋凸起的手背,指骨攥緊了枕頭,忍下後背火燒火燎的劇痛,才低喘著,只是輕飄飄的說:
「爺爺老了,該好好享受退休生活,頤養天年,讓他一把年紀還操勞財團和靳家的瑣事,是我這個做晚輩的失職。」
林宇不敢開腔,默默咽了咽口水。
果然是老爺子親手帶出來的繼承人,他家靳爺的狠厲勁兒,簡直跟老爺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老爺子可能做夢都沒想到,這一頓狠辣的家法,非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把他家靳爺打乖,還越打越叛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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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
「別怕,我來保護你。」
槐樹樹蔭下,小少年的笑容純潔美好,宛若一道暖絨的光,照進女孩受盡欺凌的童年陰影里。
「阿柔妹妹,你叫我阿執就好,可以讓我陪你一起玩嗎?」
女孩將小手放進小少年的掌心裡,看著他拿來自己的玩具,和她一起分享。
「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如果明天你還在靳家老宅借住,我還到這裡來找你玩,可以嗎?」
他像個小紳士,無論什麼,都要輕聲詢問意見。
女孩心裡暖暖的,乖巧的朝他點了點頭,目送他跑遠,後知後覺的想起忘了問名字,向路過的年輕女傭詢問。
「那位就是我們靳家最尊貴的少爺靳承川啊,聽說他還在太太肚子裡的時候,就已經是未來財團的繼承人了……」
靳承川,靳承川。
一張成熟穩重、俊美矜冷的男人面孔,逐漸與記憶里那個叫阿執的小少年面孔重合……
「靳、靳……」
女人的唇,僵硬的輕輕張合,從喉間溢出虛弱的呢喃。
虞柔一點點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只覺得頭暈目眩,四肢乏力得無法挪動胳膊。
她緩緩睜開眼,視線逐漸聚焦,是陌生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