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攥緊成拳的手指一點點展開,大掌穿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等我還清了,不欠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再愛我一次?」
他身姿挺立,脊背筆直。
卑微求愛,卻不折傲骨。
緊貼在身上的白襯衫,莫名給他添了幾分欲色,短髮半濕,眼圈紅通通的,非但沒有往日丁點戾氣,還有點可憐兮兮的。
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虞柔承認有被他的懇切打動,但她是清醒的。
她將手一點點從靳承川的掌心裡收回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沒由來的反問:「你有沒有發現,我越來越討厭被你親?」
靳承川的心臟像是什麼東西被刺了一下,低低道:「我以後……不會再強迫你。」
虞柔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原因。」
靳承川一動不動的維持著跪姿,認真聽她說。
「參加完你和尹星月的訂婚宴後不久,我被綁架過,是靳爺爺乾的,他把我綁到靳家老宅,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
「那晚我被關在靳家老宅地下室里,靳爺爺讓我聽著你和尹星月做…,竊聽器里,你跟她交頸纏綿,吻得難捨難分,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聽你們做了一整夜,過後那些聲音就成了我的夢魘,我對那種事也產生了陰影……」
靳承川聽得震驚,鳳眸不可置信的跟她對視。
他只知那晚爺爺將她關在地下室,沒有對她動粗,卻不知其中細節。
爺爺這招……真的太狠了。
如果是他聽了一整晚虞柔和別的男人做…,他只怕會發瘋發狂。
虞柔那時候還懷著孕,身邊沒什麼依靠,她該有多無助?
「不是這樣的。」
靳承川膝行兩步,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膝蓋上,「我知道爺爺要對你出手,早有防備,那晚和尹星月睡的男人不是我,是尹星月的前男友,是我讓他換上我的衣服,裝作被下藥,進了那間房……」
他彎了脊背,額頭輕輕杵在虞柔的膝頭上,寬厚的雙肩微顫,低啞的嗓音帶著些許哭腔。
「我不髒的,我沒碰尹星月,我只擁有過你一個女人。」
虞柔怔了怔。
那晚的男人……不是靳承川?
他說,他只擁有過她一個女人?
遲來的真相,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好像有什麼東西釋懷了。
心底的那片烏雲撥開後,是明媚艷麗的晴陽。
「靳承川,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他抿了抿薄唇,通紅的眼尾水光朦朧,「那現在,可以繼續愛我嗎?」
虞柔眼裡的光澤,再度暗下去。
「對不起,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